“尚方寶劍!”
當黨進拿出寶劍時,這就是李俊文腦袋裏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原來這就是後世眾多影視劇中“上斬昏君,下斬佞臣”的尚方寶劍!
李俊文暗中打量起寶劍來,隻見此劍細長,大約三尺來長,劍鋒鋒利,劍身泛著幽幽的寒光,上麵花紋細鑿,圖紋清晰,劍身一麵刻著騰飛的蛟龍,一麵刻著展翅的鳳凰,靠近劍柄處還鑲嵌著兩顆紅寶石,端的是一把好劍,非皇家不能使用。
其實這個時候並沒有尚方寶劍這個說法,真正意義上的尚方寶劍要等到明朝才開始出現。此時的所謂尚方寶劍,也就是皇帝隨身所帶的一把佩劍,禦賜之物。更多的是皇帝賜給臣子的一種榮譽,讓出征的臣子能夠更好的節製手下軍隊,就像使臣的旌節一樣,代表天子,其實並沒有後世傳說的那麼邪乎的功能,要是真能夠“上斬昏君”,哪個皇帝敢把這種劍賜給臣子,嫌自己活的太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李俊文看看前後左右,都是跪著的人。他骨子裏是一個現代人的靈魂,並沒有其他人對皇權的那種畏懼,後世也沒有那麼隨便,除了跪舔跪地跪父母,哪能說跪就跪啊,所以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跪下了,就剩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有點突兀。
他回頭想找找老道士,憑他的感覺,老道士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的給人下跪,尤其還是對著空氣下跪。
沒想到老道士雞賊的很,見形勢不對,居然早早的就溜回了院子裏。等到黨進拿出尚方寶劍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的人影了,李俊文也隻從自家大門的門縫裏看到了老道士賤兮兮的笑容。
對著老道士比了個中指,李俊文歎了口氣,很不情願的單膝跪了下去。
黨進見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自己所需的效果已經達到。誰說這個武夫頭腦簡單來著,任何頭腦簡單的人都不可能成為皇帝的親信,而且還手握重兵,這大老粗明顯的扮豬吃老虎。
“杜大人,你倒是說說看,此劍管不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杜衡,黨進很嘚瑟的問道。
杜衡很鬱悶,以他的級別,天子劍也隻是聽過沒見過。明明自己已經占了上風,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誰知道這兩個路過的憨貨居然隨身攜帶著官家禦賜的寶劍。官家也是,自己的寶劍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賜給別人呢。現在對方有好牌在手,自己怎麼才能解圍呢?
突然,杜大人想到了一個問題。
“天子劍乃官家禦賜之物,見劍如見天子親臨,自然是可以代表官家的!”杜衡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敢問黨將軍,官家禦賜此劍給潘將軍,所為何事?”
“自然是……”黨進話說到一半,突然一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再說話。
“黨將軍怎麼不說了?”
杜衡站起身冷笑道:“哼哼,那就讓本官替黨將軍說吧!官家禦賜天子劍給潘將軍,想必是為了讓潘將軍能更好的節製征討南漢諸軍,令將士們勠力同心,早日完成征討大業。但是,我房州境內軍隊此次並不在征召序列,地方官府亦不曾接到朝廷要為大軍提供後勤保障等任務的詔令。換句話說,我房州並不受潘將軍節製!即便受潘將軍節製,本案也與征討大業無關,黨將軍何以用此劍恐嚇本官?因為一點小事就動用官家天子劍,黨將軍置官家顏麵於何地,難道官家的天子劍就是給你耍威風,辦私事用的麼!如此欺君罔上,涉嫌造反之舉,黨將軍不解釋清楚,本官斷然要上書向官家稟告,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