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洗木耳真仔細呀,掐了尾不是要輕很多了麼。”
有婦人見林小福她們幹活,忍不住詫異。
要知道大家摘了木耳,最多就是倒進水裏拿手撈一撈,洗去灰塵便可。
她們到好,一片片洗不說,還將蒂部掐掉了,再一曬幹,還能有幾斤呢。
“輕點就輕點吧,成色看著也好一點。”林小福不在意地說。
疑惑的婦人本想說她們傻,做買賣當然是重一點好啊,重了就意味著賺到的錢多啊。
想了想,便問道:“那你們這成色好的木耳賣什麼價呢?”
“五文呀。”林小福並不隱瞞賣價。
畢竟鎮上收幹貨的鋪子也有幾家,就算是集上擺攤,這價錢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所謂行價。
那婦人聽了不禁嗬嗬一笑,便不再問了,閑扯了幾句立刻去洗自己的東西。
因為五文,她們曬的木耳一樣能賣到,就算有時碰到厲害的收貨商了,隻能賣到四文也一樣是賺錢的。
“姐,那個嬸子是不是把咱們當傻子了?”婦人走後,林小春便小聲嘀咕。
“嗯。”林小福笑了笑,卻道,“不用管別人,咱們家的木耳成色好,也不賣高價,但也不接受還價。”
“現在固然辛苦,也對得住自己吧。”林小福認為,有些東西可以不賣,但還是賣良心貨的好。
洗完一簍剛好一簍,林小福便背了回去先曬著。
她剛到家就發現院子裏還有一個人。
趙子富來了。
她挑了挑眉,便走進去。
“喲,小弟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趙子富不願叫她嫂子,她卻是很樂意欺負這小子的。
“放學了,過來看看我哥。”
趙子富一見到林小福就板起了臉,表情很僵硬地說道。
他昨天放學回家,就聽娘一通訴苦,心裏也是煩得很。
今天放學回家發現寫字的紙不夠用了,筆也有些禿了,去找娘要錢。
誰知娘竟然說沒有,讓他找有錢的要去。
當時可真是火大啊,但後來一想,娘這是在暗示他來找二哥吧?
於是他立刻就往這邊來了。
既然是要錢,態度上當然不敢造次,得罪二哥不打緊,得罪了那個壞丫頭,怕是拿不到錢了。
但心裏百般不爽,渾身都覺得別扭。
林小福見他那模樣便在心裏冷笑一聲,也不多說了,便去拿盤箕。
趙子誠已經編出兩隻新盤箕來了,這時候正好用上。
“二哥……”趙子富等了半天,都沒見二哥向那壞丫頭開口,不由急了。
“昨天打漁的錢用來請人收麥和買小雞崽了,並沒有剩下的,你要錢買紙筆,隻能等我明天早上再去河邊下網,若有人買魚,便有錢買紙筆了。”
趙子誠這才無奈地開口。
趙家不可能沒錢給小的讀書,不過是來逼他出錢罷了。
但他也不能一口回絕,隻能明天現賺了。
“打漁?你的腳好了嗎?腰好了嗎?”
林小福本來故意晾著趙子富,但聽趙子誠這麼一說,頓時怒了。
“他又不隻你一個哥哥,還有爹在呢,怎麼就拿不出錢來買紙筆了!還要逼得你一個病人去幹活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