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林小福的怒氣，趙子誠欲言又止。
“死丫頭你故意的吧！”趙子富卻是立刻來了脾氣。
“閉嘴！”趙子誠怒斥，瞪著趙子富，“你再敢對嫂子無禮，別喊我哥！”
“……”趙子富見二哥發怒，頓時蔫了。
現在可不在自己家裏，他來也是為錢而來，隻得將委屈忍下。
“二哥，最近茶攤生意不好，大哥成天黑著臉，家裏又要花錢請人收麥子，又要為我夏季束修湊錢，我還要買紙筆，娘就發火了，我能怎麼辦？我還沒說我要買書呢。”
“你看人家羅揚和林銀寶，他們今天還說等沐休要去書局買書呢，我都不敢吭聲兒。”
趙子富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委屈得要哭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這麼一訴苦，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就連林小福都覺得，趙子富雖然囂張，但現在說的話，怕也是真的。
茶攤賺不賺錢她並不知道，趙家肯定沒這麼窮，但要供著一個兒子上學，成本也是很高的。
當然她不會忘記，趙子富此來絕對是要從趙子誠這裏摳錢。
這算盤打得賊精，她又怎會示弱？
“人家羅揚是家裏長子，待遇當然不一樣，林銀寶是次子，兄弟都是親的，雜貨鋪又賺錢，當然也不是你能比的。”
林小福將剩下的木耳都往盤箕裏一倒，就走了過來，故意膈應趙子富。
一翻話說得趙子富變了臉色。
“蠢貨，一直以來你仗著是趙家人沒少欺負你二哥吧？你怕是沒想過，真正的趙家人，被你爹信任倚仗的趙家人，是你們的大哥。”
“你二哥隻是帶進門的拖油瓶，你們沒當他是趙家人，他也隨時能離開南林村，去你們找不著的地方。”
“可你呢？你娘是繼室，你是大哥的繼弟，將來你爹若分一些家產給你也罷了，若是你大哥大嫂厲害一點……嗬嗬。”
林小福留了個話頭不說了，卻是嗬嗬一笑，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趙子富漲紅了臉。
“就你厲害，什麼都看得清，那你到是走啊，走得遠遠的啊！”
趙子富不敢說二哥，隻氣怒地瞪著林小福，心裏卻一陣難受。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繼子，爹娘都是親的，可大哥心裏怎麼想就難說了。
娘並未真正掌到家權，爹的態度也一直很明確。
他打小就隻敢找二哥要東西，他心裏明白得很。
可即使再明白，被這凶悍丫頭明著說出來，還是讓他難堪，也很不安。
“小子，你二哥待你不差，你就珍惜吧！”
林小福又嗬嗬一笑，並不回應趙子富剛才的嗆聲。
她見趙子富那表情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
不過看他這反應，想必是清楚他自己的情況，也不是真傻嘛。
趙子富癟了嘴，一臉委屈地看向趙子誠。
“我腿疼走不了遠路，腰也沒好，明天若去打漁不說辛苦，你二嫂也會生氣。”
“但你的紙筆錢，我會想辦法，不行就去找我師父借點，沐休你同他們一塊兒去就是。”
趙子誠卻是表情平靜，許下了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