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就像是高山上滾落下的雪球,不到底部,就不會停止,永遠隻會前進。
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大,更可怕的是,這顆雪球接下來的路是無盡的深淵,除非遇到強硬的阻力,否則這貪念永遠不會終結。
“那麼,就由我來做這終結之人。”
薄韌的小刀劃破肌膚,湧出來的是鮮紅色的血液。
少年將那血液引流到木匣子之中,那絕美的人偶身上。
時間久了,那人偶原本是木製的身體。竟然變得通常人一般的皮膚一樣吹彈可破。
“就要成功了,”他笑著,言語之間帶著激動。
他走向半人高的箱子,看著那少女睜開錢琥珀色的雙眼,眉目之中皆是懼色。
“你終於學會使用情緒了嗎?”少年仍舊笑著,不過臉上的笑意愈發詭譎起來。
“你想要做什麼?”少女雖然生氣,但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恐懼,麵前這個文質彬彬,笑得一臉燦爛少年反倒更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我這一生都在追求長生之術,現在我終於要成功了,等到你可以完全支配這幅身體,我就開始著手做我的身子,這樣,再把我的靈魂,這個新的身體,我就可以如願以償得到長生。”
少年昂著頭,笑得癡狂。
“怎麼樣妹妹?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站在,就算沒有哥哥,就算你不吃不喝,就算沒有他人照料,就算你被人砍傷十幾刀,也都不會死了。你不應該感謝哥哥嗎?”
“不不!”情急之下,少女竟然能夠搖起頭來,“我不要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少年沒有允許少女繼續說下去,反倒是有些失望的看著少女。
“你住口!你知道什麼?你知道哥哥為了這個付出了多少努力嗎?這不是一句你不接受就能去否定的事情。”
少年惱羞成怒,一把將綁在少女身上那些細如牛毛,又不知被多少人的鮮血染紅的蠶絲收了回去。
少女頓時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一般,失了全部氣力,癱軟在木頭箱子之中。
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絕望地看著少年。
他們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官老爺府上的所有人都被少年用那詭異的蠶絲吸盡了鮮血。
他終於成功了。
他的妹妹——之前被他殺死的妹妹,又活過來了。
妹妹接著那副他精心為她定製的完美身體又活過來了。
少年笑得很開心。
這下,妹妹終於完成了長生不老。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隻可惜獲得新身體的妹妹似乎不太聽少年的話。
少年索性抽走了妹妹的力量。繼續背上的沉重的木箱子。帶著妹妹回到了自己應該回去的地方——他們原本的家。
少年將自己關進屋子裏,沒日沒夜,廢寢忘食地製作屬於自己的完美身體。
隻要等到時間久了。妹妹總是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少年如是想著。
到時候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心裏因為激動久久不能平複的這裏手頭的活,又加快了一些。
他馬上就要得到長生了,他馬上就要擺脫生老病死,這些一切人間疾苦了。
少年的心情就愈發歡快,竟不由自主地哼起一首古老的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