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幽州到涼州左馮翎,不是一段很短的路程,要跨過冀,並,司隸,出河東,路途遙遠,世道還不太平。
單單是穿過冀州,兄弟四人遇到的打劫不下於十三次。
李毅倒不意外,黃巾敗局已定,拋開真得盲目相信和無法脫身的人外,有眼力見的人早就紛紛解下黃巾,當一位良民。
隻是見過血,嚐到劫掠甜頭的人,再想當一位普通的農夫,就有點難為人。
特別是在四個人騎著好馬,包裹明顯有財物的誘惑下,他們更難以控製那股欲望。
張飛很體貼地為兄長們分憂,包攬送山賊上路的活。
一直到並州地界,山賊總算是少了,村莊和人也少。
因並州沒有被黃巾盯上,鮮卑匈奴常年在外虎視眈眈,連朝廷都不會隨便從這裏抽調兵力。
地廣人稀,露宿山林是常事。
李毅沒有叫苦,他發現碧玉的香囊真得有用,一戴上就沒有蚊蟲叮咬。
可惜,當時他還以為是姑娘瞎做玩得,沒什麼鳥用,結果真有用。
讓他頗為後悔,沒有問香囊裏麵裝得墨綠色丸子是如何煉成。
最近香氣一的減少,他每到一座縣城,都問過藥鋪的人,想要補充新的丸子,一直沒買到。
九月十三,傍晚。
遼闊的空漸漸被夜幕吞噬,晚霞通紅,猶如美人臉上的紅暈,上黨城門不複午時喧鬧,變得冷清許多。
有赤腳的農夫挑著擔子離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騎馬衝入。
李毅四人踏著落日的餘暉闖入城內,出示公孫綺贈送的通行文書,言明身份,好辦理住在驛站的手續。
這些事情都是李毅和劉備去,張飛在外閑得無事,瞧見一位姑娘蹲在牆角邊,似乎在數螞蟻。
他體內流淌得關愛姑娘的血液發揮作用,笑嘻嘻走上去,聲音都輕柔幾分,“丫頭,太陽都快下山了,你再不回家心被壞人拐走。”
女孩抬起頭,臉頰有點嬰兒肥,銀色短發掩耳,給人的感覺很漂亮,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露出鄙視,“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一個文盲,自己的名字會寫嗎?不會寫就別來和我搭話。”
張飛倒也不氣,笑嗬嗬摸著鋼須道:“俺不但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會畫畫,俺三哥更是學識淵博,世間沒有什麼問題能難倒他。”
銀發女孩撅了撅嘴巴,不相信這個大老粗能有什麼學識淵博的哥哥。
關羽走過來,沉聲道:“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按理,長成張飛這個樣子的人找姑娘搭話,姑娘的父母肯定會緊張地跑過來帶走女兒。
他環視周圍,街道的百姓似乎不怎麼在意,從而推斷出女孩家不在這裏。
女孩看見關羽,眼眸一亮,起身走過去,一直保持仰頭盯著的姿勢。
看得關羽有些納悶,自己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關羽剛想開口。
女孩突然跳起來,“看我把你的假胡子扯下來。”
嘶!關羽手握緊青龍偃月刀,眉宇間神色不變,淡淡道:“姑娘,我這是真得,不是黏上去的假胡子。”
張飛急忙過來,兩隻粗壯的手想要掰開女孩,“你快放手,二哥,你千萬別生氣,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