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公子忽染怪疾的消息在城裏不脛而走,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裏,王府上下卻是愁雲慘淡。
王賀是王家的獨子,備受寵愛,王員外雖不喜其癡迷於奇詭之事,但也無奈放任。
……
“先生,我孩兒沒事吧?”王員外坐在王賀的房間裏,對把完脈的大夫問道。
大夫臉色怪異,仿佛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沉吟許久,起身拱手道:“抱歉,老朽學疏才淺,未能診斷出王公子的病症。”
王員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管怎麼說,還是勞煩您了,來人啊,送送先生。”
很快一個仆從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兩錠銀子。
大夫露出羞愧之色,“這老朽可不能收。”
“應該的。”王員外使了個眼色,那仆從直接將銀子塞到了大夫的手中。
大夫堅辭不受,與那仆從僵持在原地。
王員見大夫真的不肯收下,隻好揮了揮手。那仆從見了,收好銀子,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剛才我觀先生麵有異色,想是察覺了什麼,即使沒有把握,也有了三分判斷,不妨說說?”
大夫的動作一頓,麵現猶疑。
“先生,但說無妨。”
許是因為王員外之前贈銀的舉動,大夫牙一咬,說道:“身為醫者,本不該妄下判斷,但是公子的脈象我生平僅見,好似,好似,好似……”
“好似什麼?”王員外焦急地問道。
“好似體內還有一個人。”大夫說完,便掩麵收拾好東西匆匆離開。
王員外魔怔了似的,身子往下一癱,喃喃自語道:“第五個了。”
在這大夫之前,他已經請過四個大夫了,都是杏林名宿,是他花了大價錢從別處請來的,結果五人所說如出一轍,從開始的震怒和不可置信,到現在的麻木,他已經有些絕望了。
“老爺,那兩個人沒氣了。”一個仆從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低聲道。
王員外恨聲道:“便宜了那兩個奴才,我讓他們跟著我兒,結果現在我兒怪疾纏身,他們卻一點事沒有,理當為我兒賠命。”
那仆從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老爺,賀兒怎麼樣了?”一個中年美婦搶了進來,臉上掛著淚珠。
王員外怒哼了一聲,“你還知道回來?讓你平日多看著他,你倒好,賀兒出事了這麼久才舍得回來!”
“你莫說這些沒用的,你自己不還是對他事事順從。”中年美婦喊道。
仆從見機不妙,悄悄地退了出去。
“爹,娘,你們不要吵了,都是孩兒的不是。”王賀虛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賀母顧不得和王員外拌嘴,衝到床邊,看著麵容消瘦,臉色慘白,虛弱無比的王賀,泣不成聲。
王員外歎了一口氣,走上前,“賀兒,放心,爹一定會找你治好你的。”
“孩兒也聽見了大夫所說,我怕不是得了什麼病,而是被什麼給纏上了,哪有一人的脈象能顯示出身體內有兩個人的?”
賀母聞言大驚,“賀兒,你在說什麼?”她又轉頭看向王員外,“賀兒到底得了什麼病?”
王員外沒好氣道:“你還知道關心?!”然後細細思索起王賀的話,頓覺不無道理,沉聲道:“來人,把淩雲道長和圓法大師給我請過來。”
門外有仆人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一個時辰後,仆從領著淩雲和圓法進了王賀的房間。
“無量天尊,貧道見過居士。”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施主。”
說完,淩雲瞥了一眼圓法,見其沒有看自己,心中冷笑了一聲。
“兩位,我孩兒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我請了好幾位先生,都得出脈顯一體雙人的結論,這種事情我聞所未聞,不得已之下,才請了兩位過來看一看,是不是沾染上了什麼東西。”王員外帶著期冀看向兩人,賀母也止住了哭聲。
“大師,你先來,還是貧道先來?”
圓法低宣了一聲佛號,“道長若是願意,自可先請。”
淩雲思索了一下,笑道:“還是大師先請。”
圓法點了點頭,走進床邊,自信看了幾眼王賀,越看越是眉頭緊鎖。
“大師,可瞧出什麼來?”賀母等了半天,未見圓法出聲,急切地問道。
“莫要驚擾了大師。”王員外瞪了賀母一眼,後者恤恤閉上了嘴。
圓法搖了搖頭,退了開來,“貧僧未曾見到什麼。”
淩雲聞言心中一緊,他雖對圓法不待見,但是也知道其本事,若是其都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他怕是也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