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湛抱著孩子輕輕鬆鬆地出了安定侯府,不曾被侯府中的人發現,到了外頭的大街,他躲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四周,確定無可疑之人後才隱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這裏是京都城最繁華的大街,往南是春水巷,往西是潤河胡同,大辰國絕大多數的官員府邸都在這兩處地界,至於安定侯府所在的胡桃巷子靠北邊,此地多居住公侯子爵的府邸,離五城兵馬司的衙門很近,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選擇安定侯府避禍的原因。
他如今已安然進了京都城,料想那些人再大膽也不敢在白天裏當街行凶,不過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依舊低調行事,不露臉麵,到了京都城第一大酒樓的杏花樓前,他看到一個標記,擰了一下眉後,閃身進了杏花樓旁的暗巷。
片刻後,八個穿黑色武士袍的男子從天而降,動作敏捷無聲,落地時仿佛羽毛飄落,他們身上雖都有殺氣,可這種殺氣更像是沙場上磨礪出來的,是屬於保家衛國的軍人才會擁有的浩然之氣。
八人見到巷子盡頭肅穆站立的齊湛後,齊齊跪地,抱拳道:“世子爺!”
打頭的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喊完便奔了過去,紅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齊湛,確定他無事後,重重跪到地上,雙手高捧起自己的配劍,愧色道:“屬下失職,請世子爺責罰。”
話落,後頭的人也都跟著雙膝跪地,朝著齊湛高捧自己的配劍。
“都起來吧,這次不怪你們,是敵人太狡猾了。”
打頭的男子駱文州依舊跪得紋絲不動,高喊:“爺,請責罰!!”
齊湛擰了擰眉,知曉他是什麼樣的秉性,沉聲道:“等回到王府自去領五十軍棍。”
“是!”駱文州心裏好受些了,站起來後又道:“爺,小皇子沒事吧?”
“沒事!先回去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是!”
其他眾人立刻分散而行,出去開路,駱文州則貼身跟著齊湛。
路上,駱文州問起了齊湛失蹤的事兒。
“爺,您這三日去了哪了,怎麼半點音訊都沒有?”這三日他眼睛都不敢闔上,因找不到他的蹤跡,急得嘴角都生了瘡子。
“我未到十裏亭就中了埋伏,隻好提前進了京都城。”
“爺早到了京都城,怎麼不回王府?”
“他們是鐵了心要殺這孩子,王府周圍肯定有埋伏,當時夜深人靜,並不是回去的最佳時機,便先找了地方躲避。幸得一人相助,這才安全無虞。”
“有人幫了爺?是誰?屬下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欸?”
齊湛看了他一眼,道:“正好,這件事你去替我查查。”
駱文州抱拳領命:“是,那爺……要不我現在就替您去查,查清楚了屬下再回來領罰?”
“也可,但去查也不能空著手去查。”
“啊?”
“帶上一萬兩……並兩個藥鋪一起,對了,還有肉、米,以及……碗。”
駱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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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府中,繁星秉承大膽猜想,小心求證的科學態度,開始了她一係列的小實驗,她麵前的桌上放著四個花盆,以她現在的經濟條件和居住環境,漂亮的花盆肯定是沒有的,這四個花盆還是蜜桔晚上跑去侯府的花園隨便撿的,裏頭種的東西就更寒酸了,兩株野花和幾棵不知名的小草,被她摘了花朵,除了草莖後種進去的,不過肥料很講究,乃羊脂玉瓶中的甘露也。
第一盆一滴,第二盆兩滴,第三和第四盆則是一滴和兩滴兌水,齊湛走的那天下午澆灌後就放在桌上了,她這兩日除了吃喝拉撒睡外,最主要工作就是觀察的它們的變化,並作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