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聳聳肩,這該來的總會來的,逃不過,也躲不過,她也不會怕了誰。
哎,先喝口茶潤潤喉,免得一會兒得說很多話,燥了自己的嗓子。
不曾想大家都一個樣,都埋頭喝茶呢,屁都沒放一個。
繁星暗笑了一下,算是明白親爹在國公府是個什麼樣的地位了,哪怕是個廢人,也不在朝中為官了,也讓這一家子懼怕得厲害。
老太太顯然是有話要說的,但估計還在腹中打草稿,怕問岔了,將小姑娘給問哭了就不好了,她看向馬氏,道:”老大家的,如今你也是嫁到我們國公府的人了,這管家的事兒你也該學學了。“
文氏一聽,有點急了,這什麼意思,這是要卸了她的權嗎?
馬氏道:“母親,我恐怕管不來這些。”
“哪會管不來,學學就會了,老二家的你就多照應些,教教你大嫂,往日裏你不也說忙得兩腳不落地嗎。”
文氏聽了,真想往牆上撞,都怪她平日嘴賤,她起身尷尬地笑了笑,“母親說的是,我一定好好教大嫂,有個人幫忙我也好省心了,是不是啊,大嫂?”
馬氏能說什麼,隻能點點頭,客氣客氣。
三房的任氏聽了心裏就有火了,難道她不是人嗎,但是老太太壓根就沒想過她,又道:“好了,這一大清早的人也見過了,安也請過了,你們幾個小的都回去吧,明琅你留下。”
繁星眨眨眼,這是單獨要留她說話的意思咯。
馬氏心裏一慌,夫君不在,老太太留明琅說話,不知道會說什麼,她覺得自己還是留下的好。
“母親……我……”
她話剛起了個頭就被老太太打斷了,“你啊,今日就跟老二家的學學著管家吧,用心學,這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柴米油鹽醬醋茶,那都是管家的範圍,可馬虎不得。不是說了要給明琅添置東西嗎,那你順帶幫著明琅去挑一些吧,老二家的就辛苦你了。”
文氏這會兒明白過來了,老太太這是故意支開她們呢,忙道:“母親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哪裏會辛苦,您放心,我這就帶大嫂去。大嫂啊,咱們走吧。”
馬氏著急地看向繁星,繁星淡定地朝她點點頭,意思是讓她放心去吧,她一個人應付得來。
馬氏雖然不情願,可文氏卻故意將她往外推,不走也得走了。
幾個男孩跑得比誰都快,早坐膩了,老太太一說能走都跑了,幾個姑娘倒是心裏都有疑,偷偷打量著老太太和繁星。
上官明瑜比誰都想留下,可老太太不許,揮揮手,也將她趕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屋子裏寂靜無聲,隻剩下杯蓋撥弄茶葉片的聲音,繁星靜靜地等著,沒事看看窗外飛過的幾隻麻雀。
過了好半晌,老太太才開口道,“當年的事,明琅丫頭你可還記得多少?”
說這話時,她一雙雙眼緊緊地盯著她,竟是滿眼寒霜,那眼神若刀子一般往繁星身上割去,但繁星敏銳地發現這利刃似的目光裏隱隱還有些懼意。
嗬嗬,到底還是怕的。
怕她不祥,怕她會禍害了整個國公府啊。
以前可以送走,現在兒子回來了,送走她,那便是將兒子也往外推,老太太不敢。
“祖母,記不得了。”繁星淡然道。
“哦?是當真記不得了,還是不想提,又或是藏在肚子裏,等著時機呢?”
繁星覺得她可比侯府的老太太實誠多了,至少這會兒敢挑明了說。
哎,她想她是該哭一哭,嚇嚇她呢,還是勸她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真沒那心思報複,隻想安安生生的過活,攢攢功德啊。
“祖母,明琅是真記不得了,那時年紀太小。”
她還不想和老太太弄得太僵,擺出一副純良的小白兔狀。誰讓她這個重生者專注的是做善事,積累功德,而不是打臉啊。
“六七歲可不小了!”
“可有些事總要往前看,老惦念著過去,自己不爽快,別人恐怕也不會開心,不是嗎?”
老太太很訝異,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看得那麼通透。
“祖母,明琅隻求能有一處安生地,能吃飽能穿暖就好。”
這話聽得老太太心裏起了點憐惜,想她長到十三歲,過過幾天安樂的日子?可一切都是命啊,誰讓她有那樣的命格,可如今想想那命格好像是有點差錯了,兒子不就沒死嗎。
繁星見老太太有些動容了,連忙將便宜老爹祭出來,“祖母,你也看到了,我本不想回來的,是父親他……”她皺了皺眉頭,一副‘我也很為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