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九天宗,離烏雲宗不是很遠的。
蘇綏看著師徒二人漸行漸遠,最後淹沒在人群裏,輕聲笑了一下,掌櫃此時抱了一盆永懷素蘭出來。
“蘇公子,現下就隻有這一盆了,不過還沒開花,隻是花骨朵,你若是想要便拿走。”
“甚好。我要了。對了……”他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臉,“掌櫃的,我這張臉如何?”
掌櫃被他這麼一問,傻住了,而後立刻反應過來,賠笑道:“蘇公子這樣的長相,我開店那麼多年,還沒瞧過一個比您更俊的。若我是個女子,一定是要死纏著不放的,哈哈哈……我這麼說,蘇公子可是滿意?我可不是說瞎話,都是真心話。“
“嗯,滿意。”蘇綏豪氣地拋了一枚黃金元寶給掌櫃,“不用找了。”
掌櫃高興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多謝,蘇公子,有空常來,日後想要什麼花,我都給您留著。“
“這話我可隻能聽一半,上回你就將我定下的花賣出去了。”
“這……這你可不能怪我,是那個蕭公子太厲害了。”
“蕭公子?”蘇綏聽到這個名字後擰了眉,“你是說蕭湛?”
“蘇公子您也知道了,沒錯啊,就是蕭湛蕭公子,百花殿的首徒,他出了六倍的價錢,從我這將花搶走的。我也是小本生意……”
“……”
蘇綏看向繁星和蕭湛剛才離開的方向,眸色暗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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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回到中指峰後徑自回了寢殿,並且很用力地關上門,呼喝著誰也不準進來。
徒弟當眾不聽話,叫她這個做師尊的如何能不生氣,師尊做到她這個份上也太丟臉了,她必須給蕭湛一個教訓。
“都給我走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還有……晚飯不用準備我的份了,我已經氣飽了。”她在寢殿裏撒了一頓火,然後趴到床上,蒙進了被子裏。
狐蝶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對著蕭湛問道:“出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她怎麼了?誰惹她了?你?還是小胖子?肯定是小胖子!他人呢?”
“不知!”
回來的時候,蕭湛壓根就沒想起來崔潤也下山了,指不定這會兒還在春歸鎮上吃著呢。
“這個臭小子,就說他是你們幾個裏最不懂事的吧,盡顧著自己玩,我去抓他回來,抓回來就一頓抽。”
溫暖在一旁擔心道:“師兄,師尊沒事吧?飯可不能不吃的啊。”
從小就沒辟過穀,以至於溫暖對每日三餐極度重視。
“你且準備著,我來勸師尊。”
“嗯!”
蕭湛走去了寢殿門口,抬手敲了敲門扉。
“走!”繁星蒙在被子裏喝道。
說完,她等著外頭的動靜,卻是沒有了,仿佛門外的人已經走了。
不是吧,就這樣走了,連哄都不哄的?
她莫名覺得不是滋味,跳下床,走到門前,打開門想偷看一眼。
門一開,就見蕭湛直直地跪在門前,雙手高舉著烏雲宗的戒尺。
繁星:“……”
“師尊,請責罰!!”蕭湛將戒尺舉到了她眼前。
“……”
繁星沉默良久後,隻覺得胸口堵得慌,抓起戒尺,高高揚起。
蕭湛很自覺地跪著背過身。
“……”
揚起的戒尺遲遲沒有落下,最後哐啷一聲,被繁星扔到了一邊。
“動不動就跪,這是我這幾十年來教你的嗎?男兒膝下……”
“我跪的是師尊……”
“……”
有那麼一瞬間,繁星真想將戒尺撿回來,抽上去算了。
“我沒話和你說!愛跪不跪,你有本事跪到天老地荒啊。”
呯!!
她將門重重甩上,又趴回了床頭,繼續蒙進被子裏生悶氣,也不知道是輩子裏缺氧呢,還是她自己心煩意亂,總覺得渾身不舒坦,看了看緊閉的門扉,心頭起了衝動,又起來,跑去開門。
蕭湛依舊跪著,跪姿之端正,都可以畫下來貼在懲戒堂裏當受罰弟子罰跪的模板了。
見此,她猛地往自己腦門上抓了一把,氣死人了。
蕭湛抬頭,淡淡道:“師尊說的,跪到天荒地老。”
“……”
繁星捂住胸口,深感自己的教育是失敗了,教出個這樣的……啊啊啊啊啊!!!
她在心裏發泄地吼了一聲,最終無一例外的妥協了。
“起來,吃飯!!”
蕭湛看著她,一臉的你不吃,我也不吃。
“我吃好了吧!!我吃三碗飯!”她跨出寢殿,每一步都似和地板有仇似的,踏得極重。
溫暖見她重重踏著步子而來,之前的憂色立刻蕩然無存,瞧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蕭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