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小的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一家吧,小的下輩子還給您做牛做馬。”
繁星聽了一臉迷茫,看向百裏壹,“壹伯,他這是犯了什麼錯了嗎?”
她裝傻充愣的本事可謂嫻熟,就算是何千秋也看不出一絲違和感,活脫脫就是個尚在雲裏霧裏的小姑娘。
百裏壹道:“家主,這事您就別管了,老奴會為您處置好的,來人,將人拖下去。”
七八個家丁衝上來,將哭嚎不止的莊閑拖了下去。
要說百裏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是曾經有過一位當公主的主母主持過中饋,自有一套管理下人的規章製度,那一條條一列列的規矩可不是擺設,那是自打公主作為主母後就沿用到至今的,要處置一個犯錯的下人,眨眼的功夫就能辦妥了,繁星壓根就不用操心這個,隻需知道從今往後她是看不到莊閑了。
處理完這樁事後,百裏壹的氣還沒消,但沒了莊閑,金鋪和當鋪的生意就要安排其他人管理了,他看向何千秋道:“何掌櫃,您受點累,先幫忙管著鋪子,等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後再移交出去。”
何千秋眼瞅著就不是很願意,但礙於百裏壹的請托不好推拒,隻好暫時接下。
“大管家客氣了,隻不過這賬本……”他看向繁星,“家主剛才說金子重量不對,這事是不是先得弄清楚了?”
接手歸接手,但前一任留下的爛帳可不能一起全接了,到時候出了差錯可就說不清了。
這倒是提醒百裏壹了,要緊處置莊閑,忘了這一茬了。
“何掌櫃說的是,金子的事兒肯定是要好好查的。”
“大管家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家主是怎麼知道金子重量不對的?”
繁星知道何千秋還這是在懷疑她呢,原本她就是借題發揮,金子的事兒根本不是重點,現在提到跟前來了,她總不能打哈哈說是自己胡謅的吧。
她看向百裏壹道:“壹伯,你看過來一下。”
百裏壹立刻弓背上前,“家主,您說……”
繁星附到他耳邊嘰裏咕嚕了幾句。
百裏壹一張滿是褶子臉越聽越驚,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繁星衝他點了點頭,道:“真的,我沒騙你,你要不信我可以發毒誓的。”
百裏壹忙道:“不不不,家主,這可使不得,老奴信,老奴怎麼能不信呢。”
何千秋在一旁鬧不明白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伸長了脖子也沒聽到繁星到底說了什麼。
“大管家,家主剛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總之就是莊閑那個龜孫子做的事兒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金子的事我一會兒就找人去查證,必定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何掌櫃,你就放心吧。”
百裏壹辦事肯定清楚明了,何千秋自然不會不放心,但是他好奇的是小家主說了什麼話啊。
繁星卻隻對百裏壹說,別的人她卻守口如瓶,佯裝困了,打了個哈氣,讓金銀珠寶抱了賬本回院子裏歇息去了。
何千秋隻得作罷,跟著百裏壹先去處理金子的事兒。
據說當夜,百裏壹對著府裏供著的菩薩燒了三柱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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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莊閑就被百裏壹送去了官府,罪名是背主偷竊,中飽私囊,根據榆林王朝的律法,這罪名能判上十年刑期,莊閑這輩子已無翻身的可能,至於他一家老小也受到了牽連,首先他的兒子就甭想考科舉了,沒跟著一起判刑就算不錯了,此後百裏商會就沒有姓莊的人了。
倒是那幾個揚州瘦馬被沈如慧帶了回來,不過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又小又瘦,因是莊閑買的,現在莊閑被判了刑,他的家產也就歸百裏家了。
繁星特地讓沈如慧將那幾個瘦馬送來了百裏府,沈如慧還想著要是可以,不如讓繁星收了做丫鬟,她自己收是真收不下了,沒那錢啊,但要是送回家去,指不定哪天又被老子老娘給賣了。
繁星知道她的心思,直接將人給留下了,但是要不要做丫鬟卻由她說了算。
隔著屏風,繁星看到六個小瘦馬哆嗦地站成一列,都跟鵪鶉似的低著腦袋。
“都抬起頭來。”
小瘦馬們一個個抬了頭,繁星眼神一掃,就找到了害了金珠銀珠的小妖精,此時她們還沒長成,瘦弱無害得緊,但是繁星知道即便現在看著無害,十三四歲的年紀心性已是很難改變了,隻是現在野心還沒膨脹起來罷了。
要她殺人,她這會兒也實在做不出來,留在身邊更不安全,她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置才穩妥。
金珠道:“家主,瞧著這幾個模樣都正,您日後出嫁的話也總要多些丫鬟陪嫁的,不如留下她們,讓寶珠好好教導,過幾個月也就能用上了,您看這中間一個瞧著斯斯文文,挺秀氣的,奴婢聽沈掌櫃說,這裏頭就屬她最會繡活了。”
繁星聽了驚得直瞪眼睛,真想告訴她,她指的這個可是將來會將她扔進一個大鍋裏慢慢燉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