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誰很重要嗎?”老人又開始重複喝一口酒再吃一口肉這兩個動作,在他做來,這兩個動作似乎天生就應該放在一起,而且還必須要先喝酒才能再吃肉,隻是他這次並沒有坐下來。
曲布發現站起來的老人,一點兒都不像一位老人,因為他站得很直,甚至比一般年輕人站的還要直,而老人一般都會有些佝僂,尤其是像他這樣的老人。
但他偏偏就這樣站在那裏,曲布知道,這應該是他多年養成的一種習慣。就像是老人說話前,一定要喝口酒再吃口肉一樣的習慣。
“雖然我已經知道您是誰,但第一次見麵,做個自我介紹是一種禮貌。”當曲布聽到老人從嘴裏說的那番話時,他已經猜到了老人的身份。
“你很聰明,但你怎麼知道你的判斷就不會出錯?”老人的氣勢此時已經發生了變化,也許在說這句話之前他還隻是一個有些奇怪的老人,但現在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僅僅是神情還包括容貌。
雖然老人臉上的皺紋沒有變淺,黑褐色的老年斑也沒有變少,頭發還是斑駁的花白,但他就是與之前不一樣了。如果他剛剛是這樣的容貌,曲布自然不會聯想到地球上的那位可愛的老人。
這個人習慣了對別人發號施令,不喜歡被別人反駁,更討厭有人自作聰明。所以他的嘴角繃的很緊,嘴角兩邊有些微微的下彎。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依然渾濁,隻不過多了很多曲布看不明白的東西。
老人應該很不容易被討好。這是曲布對他的判斷,但隻有這些還不能確定他就是那個人。
在之前有一點,一直都被曲布忽略了。
沒有人敢在曲府的大門前推車賣肉,曲布之前便是忽略了這個。但也正是這一點讓曲布猜到老人的身份應該很不一般,再加上老人的年齡,曲府好像也隻有那位老人家能夠這樣自由。
“應該不會。”曲布很緩慢很謹慎的回答道。
“嗯,這一點倒有點像我。”老人說話時表情並不多,即使是這句有些溫情的話,被他說出來也是硬梆梆的。
“今天來我不是要來認親,以後應該也不會。我隻是想和您做一個交易,所以請您介紹一下您自己。”曲布現在肚子很餓,所以他想快點兒將這件事情做完。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便不應該這樣和我說話!”老人略微停頓了一下,看了曲布一眼。
“我今天來隻是要和您做一個交易,不是在請求您,所以我不需要恭維您。我和您說話用的都是敬語,所以我也並沒有失了禮數。如果您覺得我不應該這樣對您說話,那我應該怎麼說?”
曲布的脾氣其實並不好,但他從來不會在談判桌上失去控製,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所以他的語調還是很平緩,話說的也很緩慢。
“你覺得這個交易我會答應嗎?”老人原本眯著眼睛,一瞬間迷得更小了。
“應該會的。”曲布感受到了老人目光中偶爾泄露出的一絲威脅,但他並不準備退縮。
“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曲布現在和之前的表現不同,老人看曲布的時間變得久了一點。本以為一個隻因為害怕被鋒利的刀鋒割破手而願意忍饑受餓的家夥,會更加小心自己的生命,但曲布此時的表現卻和他想的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