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嚐嚐,好吃的話我才賣給你。”
老人家的聲音很特別,嗓音嘶啞的有些難聽,他說話時,總習慣往嘴裏倒一口酒,再往嘴裏塞一口肉,他拿在右手中用來盛酒的容器是一個玉瓶,玉瓶是青色的。肉板上一部分肉已經被他早早地切成了肉片,胡亂的堆在一起,放在離他身體很近的小車的一側。
“如果我說不好吃,就可以走了嗎?”曲布很認真的看著老人胸前有些油膩的衣服,這件衣服除了胸口有些嶄新的油漬之外,整體看起來卻不破舊,看來老人的生活並不如他想象中那麼難過。
但這樣的生意,在曲布看來很少能掙到錢。
“不錯。”老人的回答很幹脆,不過在回答之前,他還是往嘴裏倒了一口酒,又塞了一口肉。這讓曲布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老人隻有喝了酒吃了肉之後,才有力氣說話。
“那好,不過如果不好吃,我也會給錢。”曲布有些固執的說,坦白的說,他有些生氣了。這位老人根本不像是在做生意,但他還是不願意占人的便宜。
老人似乎沒有聽出曲布這句話裏的意思,他聽到曲布答應下來,似乎很高興,所以他又喝了一口酒,卻沒有吃肉,隻是指了指車子上麵的那把明晃晃的彎刀,又指了指那足有一頭牛大小的肉塊兒,意思就是讓曲布自己切。
曲布稍微停頓了一下,便用右手去拿那把刀,那把刀很沉,最起碼是比曲布想象中要沉,他竟然有種拿不動的感覺,曲布抬眼看了一下坐在車子後麵板凳上的老人,老人家依然是喝一口酒吃一口肉,但他現在卻沒有再看曲布,眯著眼似乎在認真咂摸著這酒肉的滋味。
既然拿不動便不拿,曲布將彎刀重新放下,略微調整了一下方向,便拽著彎刀的刀柄,將彎刀拖到了自己麵前。曲布拖拽時,彎刀凸起的刀柄與木板接觸,發出了一道不尖銳亦不響亮的聲音,這聲音有些鈍鈍的很沉悶。老人本來眯著眼睛,此時卻不經意的挑了一下眉毛。曲布的這個動作,似乎很讓他意外。
但曲布顯然沒有看到這些,他現在又遇到了一個難題,手中的這把彎刀竟然沒有刀刃,這倒是難住了他,他不想用手去撕那大肉塊兒,這樣好像不太文明。況且據他的目測,即使是他用盡全身力氣去撕也不見得能撕得掉。
“這把刀不能用。”曲布微微皺了皺眉頭,便攤了攤手準備放棄。
老人依然沒有說話,指了指車子右邊的角落裏的一樣東西,示意曲布拿起來試一試。曲布隻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完成。
那個東西是個半寸左右,十多厘米的亮片,這個亮片彎彎的很像之前那把彎刀的邊緣,但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成的,這亮片現在被打磨的很薄很輕,似乎一陣風都能將它吹跑。因為很薄所以它應該會很鋒利,如果曲布能拿起來,他便能輕易的將肉切開。
但就是因為這樣曲布才無法完成,因為整個亮片就如同一把刀前麵的那一道薄而鋒利的刀刃。沒人能用手握住吹發可斷的刀鋒,而不受傷,最起碼曲布不能。
曲布沒有再說話,隻是盯著老人的眼神很謹慎。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位老人和這輛小車應該是在不久前剛到了這裏,那時他應該還坐在石階上看那本移山訣,因為看的入迷所以並沒有注意,直到自己肚子餓了才想著要喂一下肚子,這才發現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