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嬴稷眉梢一挑,把話鋒一轉,回過了頭去,“今兒已經有些晚了,不若等到明日早朝白愛卿向朕奏表吧。”
蘇白仰頭喝盡一杯酒,凝視著手中的酒杯,扯唇諷笑,“陛下確定明日腰上早朝,而不是又在後宮哪個妃嬪的酥胸之中起不來了?”
嬴稷陡然陰沉了臉,謔的又轉頭去看人群裏的蘇白。
“蘇禦史醉了,送他下去休息。”一直走在人群最中央,都不聲不響的攝政王嬴渭說話了,一開口就下達了這樣的指令。
是的,下達。
立馬就有隨行的禦林軍過來了幾個,把蘇白的胳膊架了住請走。
蘇白猛地摔了酒壺暴怒,拿手對著嬴稷指去,“說他就是隻會吃喝玩樂的昏君怎麼了!還有誰是不知道的,在這道貌岸然的裝什麼……”
情緒激昂的蘇白都是要跳起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說到了這裏就沒有再說了,脖子一歪,竟然昏了過去。
架住蘇白的幾個禦林軍腦門起了一層不知名的冷汗,幾人半刻不等,連忙把蘇白給架走了。
鬧劇就這麼結束了,但氣氛,卻比之前更凝滯沉悶。
也隻有嬴稷,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地,在對自己的皇叔嬴渭微微點頭表示感謝之後,又繼續和身邊的各國來使有說有笑了。
底下那些大臣還是好片刻之後,才跟著熱絡氣氛,企圖把之前的氛圍找回來。
不乏,也有悄悄的議論蘇白適才的行徑的。
“蘇禦史也真是的,說話也不看場合,成心跟自己過不起就算了,可別把我們拉下水啊!”
“誰說不是呢,皇上在各國使臣麵前沒了麵子,還是讓自家大臣給打的臉,往後說出去,我們衛國朝廷可就得成了笑話了,王爺能眼瞧著這事發生?”
“老哥哥我可是瞅見了啊,就王爺剛剛那模樣,要不是礙著使臣還在場,估計蘇禦史就懸了!”
“唉,蘇家世代入朝為官都好幾百年了,哪個不是處事圓滑老道,慣會左右逢源的,才一代一代步步高升到今天的地位,怎麼就出了蘇白這麼個軸的……”
人群的氣氛眼見有了起色開始回溫,可又不知道是誰,竟又咋呼起來。
“誒你們快看,怎麼梅林裏麵有人啊!皇上不是已經讓人清了場的嗎?”
“好像……還真有人,還是一男一女,這麼晚了,怎麼有一男一女在這,何況這是內宮,不應該有男子啊……”
“啊,那男女好像是在偷……”
有人說到這,就噤聲沒再說下去了,其餘人也都閉了嘴。
也隻有一些年紀大的,官位高的老臣,都在那兒搖頭晃腦,嘴裏念叨著什麼傷風敗俗,世風日下。
而眾人的目光,則統一的,紛紛相繼朝嬴稷的方向看了過去,眼神都有些不明意味,但隱藏著揶揄看笑話的眼神,是最多的。
皇宮裏,出現男女偷情這種事,最被打臉的,自然要屬這座後宮的主人了。
因為皇宮裏的任何一個女人,甭管老少,甭管上至貴妃,還是下至掖庭倒夜香的小宮女,都是皇上一個人的。
嬴稷的臉上早就沒有了絲毫的笑容了,表情陰冷的可怕,從橋上俯視到橋下梅林裏頭那對正在偷情卻並不能看清是誰的眼,冷凝的都快結出了冰。
看起來,比起被自己的大臣指著鼻子當眾責罵是昏君,他更在意宮中有女子對他不忠,“來人,把他們,給朕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