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會給孫傳庭下旨,把平涼府作為重點屯田所在,將陝西西部饑民引導向河套地區,盡量減少饑民湧向南麵的人數。因為流動的饑民才是最可怕的,安穩下來,有口吃的,他們會認為朝廷沒有拋棄他們;心裏有了希望,就不會生出造反的念頭。
隻要措施和用人得當,加上嚴格的監督,平涼府與西安府一東一西,未來會成為陝西一帶人口最密集的糧食主產區。崇禎會將大量的錦衣衛派過去,朝廷也會安排禦史巡視監督。
這個過程大概需要三年以上的時間,期間還需要朝廷適當的補給。
河套地區北接寧夏鎮,西與韃靼土默特部毗鄰,將來隻要有了足夠的糧食,免去了朝廷長途運輸的巨大損耗,邊軍就會對周邊的蒙古部落展開攻勢。
曹變蛟是經略這一帶的最佳將領人選。
依照他神出鬼沒的帶兵方式,若是給他一隻萬人以上的騎兵,那將會是蒙古部落的噩夢。
孫傳庭在奏疏中對拓養坤的降而複叛做了自我檢討,並對某些將領的驕橫難製表達了不滿,言語中暗指洪承疇對那些驕兵悍將過於遷就和放縱。
他認為,雖然導致拓養坤反叛的主因是許忠、劉應傑的敲詐恐嚇,但兩人長期在五省總督麾下聽命,若非洪督平素管束不嚴,那兩人就不會有其他過分的舉動。
畢竟拓養坤和張文耀都已投降,並且已經成為了官軍,哪有向自己同僚公開索要錢財的將領?
對於孫傳庭的抱怨,崇禎表示理解。但許忠之流並非官軍中的主流,這個時期的大部分將領還是不敢有太過分的舉動。
隨著自己穿越而來,原先曆史上朝廷對於邊將過度依賴的無奈局麵已經徹底改觀。
現在他手中的武力已經算是比較強大。
孫傳庭的一萬五千秦軍,盧象升的六千天雄軍、六千川軍和黃得功部五千人馬,孫應元的兩萬勇衛營,正在整訓中的三萬京營,還有秦良玉的白杆兵,這些都是忠誠聽話的精銳之師。
軍器監產出的精良武器和盔甲都是優先供應這幾隻軍隊,這是將來征討不服的依仗。
這將近十萬人的隊伍足以震懾任何一支想擁兵自重的邊將。
更何況還有曹文昭叔侄的七千人馬,楊國柱、虎大威的宣大邊軍。一旦有事,這些都是曆史上用行動證明過的可信賴的武將。
比較難製的也就是關寧軍。
但現在的形式已經和原先的曆史大為不同,遼東軍並未有任何過分之舉,隻是不斷向朝廷伸手要錢而已,糧食他們倒是不缺。
在盧象升麾下聽命的祖寬、李重進部,對於盧象升的將令沒有絲毫違背,並未出現曆史上抗令不遵的現象。
這與接連的勝仗,並且自己折損很少有關係。
洪承疇麾下的吳三桂、祖大樂也一直沒張口說要回遼東,至少表麵上還是聽話的。
足夠的賞賜是最重要的手段,拿著人家給的銀子,你好意思不聽話?過去的人講究仁義禮智,不會如後世般,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那樣的舉動會讓人嗤笑,那是純粹的小人之舉。
在沒了禮義廉恥的後世,隻要有錢就是親爹,做事毫無顧忌,誰都可以出賣。
不信鬼神,不敬天地,沒有信仰,禮崩樂壞。
單純洗腦解決不了問題,人都是現實的,你天花亂墜說半天,不如一人發十兩銀子管用。
想當然的用後世那種理想信念來維持軍隊的團結和忠誠,那種想法太幼稚了。
這個時候並沒有形成國家民族的概念,沒有亡國的說法。大明亡了,再換個朝廷就是了,皇帝死了,再換一個又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