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的話語讓兩位重臣都把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兩人都知道,皇帝雖然年輕,但從這幾年來不管是軍政還是民生等各方麵相繼拿出的方略來看,每每都是布局深遠,其效果往往都是出奇的好,這些良好的效果都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著大明舊有的一些痼疾,使得今天的大明如同古木逢春一般,從各個方麵都煥發出了勃勃的生機。
“遠交近攻,此乃祖宗遺策,實踐證明,此四字確為可行之道,而此次因西夷特使東來,恰給我大明提供此契機,且由於荷蘭與大佛郎機之間恩怨頗深,故朕意與其兩國之間施行此策!”
朱由檢雖然對外國曆史並不熟悉,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十七世紀鼎鼎大名的海上馬車夫有所了解。
毫不客氣的說,十七世紀末之前,荷蘭就是世界大洋的霸主,若不是在世紀末先後敗於英國、法國之手,荷蘭的說不定會創造出更加輝煌燦爛的文明。
國土麵積狹小的荷蘭不會成為大明的對手,而應該成為合作夥伴和朋友。
荷蘭人的侵略屬性比起西班牙、英國和法國差的太遠了,這和其商人掌權的體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商人趨利,遇到爭端時,總會想著以談判去解決問題,而不是采用野蠻暴利的手段去解決事端。
而且荷蘭在各地殖民地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就像在台灣一樣,占據某一塊地方,作用等同於貿易中轉站和據點,這一點充分說明了它不具備太強侵略屬性的特點。
當然,這與荷蘭國人口過少也有極大關聯。
直到十七世紀末,荷蘭總人口才兩百餘萬,而現在是十七世紀早中期,就如鄒維璉剛才說的,現在荷蘭總人口也就不到一百五十萬,這點有限的人口資源,無法支撐其對他國發動大規模戰爭。
而朱由檢之所以突發奇想要與荷蘭成為合作夥伴,看重的正是它領先世界的造船技術。
這個時期,整個歐洲的船隻數量也不過兩萬艘,而荷蘭自己就占據了七成,荷蘭以及東印度公司的商船遍航世界各地,也由此博得了海上馬車夫的稱號。
全麵開放海禁,建立屬於大明自己的遠洋海軍,這就是朱由檢接下來要實施的方略。
在鄭芝龍已經畏威懷德的情況下,是時候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不過,在這之前,要給鄭家一個默認的機會,這就看鄭芝龍識相與否了。
依照曆史上鄭芝龍的下場來看,他十有八九會在強大的武力麵前低頭,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能夠延續下去。
鄭家太有錢了。
自從滅掉劉香等諸多競爭對手之後,鄭家獨霸大明海貿已有多年,其積累的財富已經不止是富可敵國了,而是富可敵數國。
雖然這幾年朱由檢的個人財富也在急劇膨脹,但跟鄭芝龍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一旦財富太多,大多數人會選擇謀取政治地位和個人聲望,以便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的財產,但與此同時,很多富豪會變得膽小和謹慎,失去了當年創造財富時的豪氣和膽量,鄭芝龍就是其中的典型,這也是朱由檢根本沒打算拿他開刀的最重要原因。
再者說來,隨著大明漸有複興之像,鄭家也是越來越聽話了。無論是海外購買糧食礦石彌補大明自身的需求,還是無償提供征十幾艘船隻訓練跨海登陸的士卒,鄭家可謂是盡心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