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這便去召集相關人等與其協商一番!”
任元山琢磨了片刻,覺得眼下來講,方文這個辦法應該是最佳策略了,隻要別把與自己相熟之人牽扯進去,那自己就不會深陷其中,落得個無妄之災。
“老任,咱倆也不是外人,本官跟你說句腹心之言。
隻要聖旨到達,我蘇州府能在士紳一體納糧這等大事中拔得頭籌,那你我之名定會入得聖聽,本官估計在此地也不會待多久了,而蘇州知府之位。。。。”
為了最大限度的激發任元山的辦事熱情和效率,方文不失時機地拋出了一張大餅。
“府尊說的哪裏話,為聖上盡責,為朝廷辦差,是我等義不容辭之事,升擢一事下官根本不去多想!
府尊且安座,下官去也!”
任元山強忍欣喜之意,義正言辭的表明了態度,隨後起身告辭疾步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內,任元山連續召集蘇州城數得著的鄉紳大戶們與會,擺事實講道理,苦口婆心、不厭其煩地勸說士紳們認清形勢,千萬莫要行錯踏錯,最終落得人財兩散的結局。
期間雖有不少士紳因為恐懼害怕的緣故,在任元山的一番說辭之下動搖起來,當仍然有一部分人接受不了任由別人搶自家錢財的事實,舉出大明曆代帝王如何善待士紳種種事實,與任元山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任元山將勸說無果,數次大怒之下便欲起身離去,但因為考慮到很可能自己會身涉其中,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就在幾次會商後,雙方向陷入膠著狀態時,擊垮士紳們最後一絲幻想的殘酷現實到來了。
接到了將鬆江府襲官案犯押赴蘇鬆常各府鬧市處斬的聖旨後,一隊隊錦衣衛各自押解著或百十口,或幾十口的人犯分赴各處城中,在鬧市中將各家大小人丁當眾砍下了腦袋。
一時之間,蘇鬆常三地府城中觀者如山,隨著監斬官一道道命令發下,各個鬧市區頃刻間血流成河,強烈的血腥味衝擊下,不少人嚇得暈倒當場,有個別膽小的甚至嚇得大小便失禁。
或是親眼目睹,或是聽人描述這一慘烈場景後,蘇州城所有士紳大戶都嚇破了膽,隨後便在任元山再次召集會商時,痛痛快快地在擬定好的文書上簽字畫押。
也由不得他們不害怕。
顧呂徐周四姓海商在江南一帶可是赫赫有名,不論是家世還是財富都是冠絕一時的人物,沒想到這回卻被廠衛連根拔起,所有榮華富貴眨眼間煙消雲散。
蘇州府的士紳們在恐懼之餘,各自掂量了一下,從四姓海商到最近的劉燦景,哪一家的分量都是不輕,可最後如何?
在刀把子麵前,什麼名望關係、豪宅錢財,統統沒派上任何用場。
這些人的門生故舊、親朋好友,在他們事發之後,又有哪一個替他們說話了?
謀逆是個筐,啥都可以往裏裝。
誰敢沾上這個十惡不赦的罪名?
平時走的再近之人,在聽到這個名堂時恨不得馬上與他們撇清所有關係,生怕被牽連其中,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還是從了吧,要不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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