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頭子的壞脾氣,不用理會就是了。”淺楓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念笙不禁拋給他一個很明了的眼神,“怪不得師傅他老人家老師罵你臭小子。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屋裏,兩個人調侃著關於師傅的話題,一時歡笑聲陣陣,一會兒卻又沉默迭起。外麵的星光早在片刻的笑聲與長久的沉默中黯淡了下來。唯有最勤快的鳥兒呼喚著新一天裏朝霞的氣息。
屋外,鮮豔的紅日緩緩地升起,偶爾被幾絲繚繞的雲霧糾糾纏纏,最終卻是以最美麗的姿態破雲而出。
而那抹雲彩,終究是飄散於無盡的時空裏,再也尋覓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長於人間幾多恨,終似秋雲散盡無歸路。
念笙不禁打了個嗬欠,望著外麵正欲冉冉有些尷尬地對淺楓說:“我先得去睡會兒,好累呢。”一邊說著一邊又忍不住是一個大大的嗬欠。
“好,不過先喝完這杯安神茶再去休息吧。”淺楓知道這件事對念笙的影響很大,不希望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隻得選擇用這種方式將她那部分的記憶抹去。
“師兄也是,折騰了一夜,好好睡會兒。”念笙一口飲盡杯中的茶,巧笑嫣然,齒如瓠犀。
看著熟悉的明媚笑顏,淺楓也終是展顏相對,揮手作別。
誰都不會料想得到,這輕輕地一個揮手之間,下一次兩人坦誠相對已是風起雲湧的三載光陰。浮雲過盡,大千世界裏,誰和誰能在擦肩而過之後再回到當初的相互依偎?
彼時,她在他麵前,笑的一臉明媚;彼時,他再她麵前遲鈍地沒有留意到她拳拳深情的言語,隻讓她去休息休息。
那她走回房間便是一整天都未出門,因為她說累了,那他便信以為真。
卻不道,翌日,清晨,門打開的一瞬,那人的蹤跡早已經無處可尋覓。
桌上的那張紙條,隨著門口吹進來的一陣冷風,亦是輕輕地顫抖。唯恐冷落一紙幽幽筆墨的婉轉情思。
淺楓一臉落寞,輕輕拈起那張紙,看著那些熟悉的字跡,淺楓小心翼翼地把那張薄薄地紙片嗬護在手心,隻為那裏似乎還留有她手心的餘溫。
“師兄,如果你當真疼惜念笙,就不要再插手念笙的事,照顧好師傅,等恩怨一了,我們忘憂穀再會。凝兒留。”
凝兒麼?在這個時候用你最真實的名字如此鄭重的要求,你要師兄怎麼放心。怎麼安心。
清晨的鳥鳴,讓一向冷靜的淺楓敢到一陣的煩躁不安,望著遠處一條迷茫不見歸途的小路,他知道,她就是從這裏悄悄離去。雖然知道幾天之後念笙就會將那些受過的屈辱拋之腦後,再也難以記起,卻仍然忍不住擔憂。
隨手摘下一片飛葉,放在唇畔,奏出的聲音,卻是十分繁複的短曲。
一身黑衣勁裝的蒙麵大漢不知從何處突然就來到淺楓的麵前,跪下,聲音淡漠的不見一絲的情感:“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盯好淩洛寒。搜集慕容將軍一家被陷害的證據。”
“是。”話音剛落,黑衣男子便消失在淺楓的視線裏,來去如風,轉瞬即逝,快的幾乎讓人隻能看到一些紛亂的重影。
隻剩衣衫寥落的淺楓,望著遠處遼遠的天際:“不管念笙也好,凝兒也罷。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這一次機會已經是我所能忍受的極限,如果你沒把握住。那麼,我不介意,親手幫你取回淩洛寒的項上人頭。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也不會棄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