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小樓這一覺睡得格外沉。江一帆叫了好幾次得到了幾句含混的聽不清的話之外,什麼反應都沒有。隻能認命地把她抱起來,抱回家,安頓好。
她的手機在她的外套裏嗡嗡作響,他幫她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於是幫她掛斷。
可是號碼依舊執著地打了過來,他猜測,大概是快遞,於是幫她接了起來,那邊是個好聽的男聲,“小樓?”
“你是?”江一帆頭上的雷達一下子被接通了。
“我是她畫廊的顧客,想問問她的畫能不能打個折扣。”那邊的人不在意地說道。
“她身體不舒服,已經睡著了,明天你再打給她吧。不過我太太的畫向來不打折扣的。”江一帆一顆提著的心又落回了肚子裏。末了,還是忍不住宣示了一下主權。
“好的,謝謝。”那邊的聲音並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客氣地道了謝,掛掉了電話。
酒醒之後,名小樓似乎忘了當日裏要搬進通天苑的話,依舊在蘭亭居進進出出。
倒是江一帆按捺不住,提過一嘴,被接著懟回來了,“你是準備去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
江一帆隻覺得好心一片全當了驢肝肺。留意了幾次門口,那個賣豆腐的鄭桂香再也沒出現過,再加之名小樓向來宅得很,終於放下心來。
春暖花開的時候,江一帆終於又開始了天南海北出差的日子。大約是習慣,名小樓好幾次忘叫了外賣,直到日頭偏西,才遲鈍地發現,家裏的廚子已然不在了。
酒店的菜依舊好吃得中規中矩,沒什麼新意。如同日子一般。
名小樓的住處因為江一帆的出差重新熱鬧起來。春天的太陽照得人暖洋洋的,名小樓覺得自己更懶了。每天就跟一群朋友窩在露台的吊椅上,喝茶,曬太陽,聊八卦。當真是歲月靜好,靜好到畫廊都不願意去了。
周三的畫廊,比起其他畫廊來,並不算是冷清。因為名小樓的作品銳減,新銳畫家的作品大家認可度不高,於是名小樓軟磨硬泡了名遂跟名老爺子的畫,弄來了二十多幅,擺店裏充門麵。
光名遂的畫前幾天從俄羅斯就運來了十幾幅,一時間吸引了眾多的同好中人。
因而推門而入的雲瀾之並沒有多少人注意。畢竟京劇的名角兒名氣再大,也不過是自己圈兒裏火,國民度並沒有明星那麼普及。
“有名小樓的畫作嗎?我想買幾幅?”逛了一圈,發現並麼有小樓的畫作,他隻好回頭問畫廊的工作人員。
李長樂打量了一眼雲瀾之,“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