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門子結婚(1 / 1)

趙久明拎著一大堆生活用品,推開了知秋居的門。屋裏黑漆漆的,並沒有開燈,他摸索著打開了客廳的燈,客廳裏不出所料,空無一人。

茶幾上放著一個粉色手機殼的手機,看樣子是女生用的。他把購物袋放在茶幾旁邊,有些疑惑地拿起手機來,左右看了看,又放下,然後重新拎起購物袋,把裏麵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好。

路過二樓時,隱約聞見煙草的味道,似乎是從書房傳出來的,果不其然,聽到了先生在裏麵的咳嗽聲。

他轉身下樓,沏了一杯冰糖菊花茶,然後端了上去。

“先生,你這樣容易毀嗓子。”他放下花茶,順手把煙灰缸裏的煙蒂和煙灰倒進垃圾箱裏,打開了書房的新風係統。

“隻是一根而已,沒你說得那麼嚴重。”雲瀾之不甚在意地說道。

“桌子上的手機,”趙久明開口之後又覺得自己逾矩了,終究沒問下去。

“小樓的。她在三院,明天給她送過去吧。”雲瀾之吩咐道。

“名小姐的?”顯然這個答案讓趙久明很是吃驚。

“小趙,我當時是不是個很失敗的男朋友?”雲瀾之並沒有順著趙久明的話說,而是轉了話題。

“也不算吧。我之前給上個明星做助理的時候,見過更過分的。我覺得先生,您應該看開點,過去的就過去了。總會有更適合您的姑娘。您不應該把心關上,這樣誰都進不來。”趙久明仔細斟酌著詞句。

“我以前也是這麼覺得。沒有了她,自然還會有別人。這個世界這麼大,離了誰都能過。但是現在我發現,真的是離了誰都能過,我這一年好像也沒有耽誤任何事情。隻是到底意難平。”雲瀾之背對著趙久明,眼神定格在那副背影圖上。

“我不知道先生當初為什麼跟名小姐分開,但是總歸是有不得不分開的理由。名小姐既然幫您做了決斷,那麼,先生也該往前看了。”趙久明揀著場麵話寬慰道。

“若我把她追回來,你覺得怎麼樣?”雲瀾之回過頭來,看著趙久明很認真地說。

“名小姐若真想著跟您複合,就不會走結婚這條路,她什麼退路都沒留下,大抵是不會回頭了。”趙久明硬著心腸說。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雲瀾之眼神黯了下去,如同裏麵有盞燈,一下子被風給吹熄了。

趙久明應了一聲,順手拎了書房裏的垃圾袋,推門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委實有些殘忍了。但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若昔日先生這樣說,他一定全力支持。不為別的,隻為他能開心些。可先生如今一腳踏入娛樂圈,從那個大蛋糕裏硬生生撕下了一塊,多少人嫉妒眼紅,多少人等著找先生的瑕疵,萬不可行差踏錯,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連回頭路都沒得。現在的名小姐就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他必須得讓先生遠離。

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快速死心,雲瀾之也不知道。唇角似乎還殘存著那個人的溫潤和柔軟,但是人已經離開多時,一切不過是自己強求罷了。

他有些恨自己的後知後覺,又有些恨自己的自製力薄弱。明明想過從今往後,不再打擾她分毫,可是坐在她的卡座背麵,聽見了那一席話,怎麼還可能無動於衷。

他後悔今天下午為什麼要去風沙渡。有些後悔,那麼多空座,為什麼偏偏坐在了她的背後。

從玻璃窗看到那個帶著棒球帽的名小樓推門而入時,他覺得整個人都不能動彈了。心髒在那一秒失序。不見她的時候不覺得,隻那一眼,才明白,原來那些所謂的遺忘,所謂的放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從來沒自己說的表現的那麼灑脫。聽她軟著聲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吐槽著風沙渡的東西有多麼難吃,嘴角不自覺上翹。那是他所不熟悉的名小樓,卻覺得可愛異常。

手腳冰涼地聽她講那樁陳年舊事。聽她說她是他的腦殘粉。這個丫頭可不就是個傻的,一樁戀愛談得命都去了一半,居然還想著回護著他,想著給幫他擋風遮雨。

想起在醫院停車場,他執意把她送進醫院,卻被她阻攔住了。她說,“小九兒,該放手了。你該有你的人生,遇見你該遇見的人,然後心甘情願沒有任何阻礙地跟她在一起恩恩愛愛,白頭偕老。你們會有可愛的孩子,幸福的家庭。如你所願,你會讓更多的人喜歡上京劇,會讓京劇走出國門,走向世界,那才是你要走的道路。我們早在我結婚那一刻,就分道揚鑣了。”

“你連結婚證都沒領,算哪門子結婚?”他忍不住出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