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怎麼這麼差？”江一帆壓下心底的詫異，快走了幾步，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把手放到了名小樓的額頭上。
“怎麼回事兒？怎麼又嚴重了？程大夫呢？”發現手底的溫度有些燙人，江一帆回頭質問進來的護士。
看到地上的殘留的玻璃碎片，他的臉更黑了。剛想發作，胳膊卻被拉住了，他低頭看名小樓，名小樓衝他搖了搖頭。
因為出去打了個電話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護士顯然有些慌張，她的行為明顯是違反了VIP病房的管理規定，見江一帆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愣著幹什麼，趕緊叫程醫生，為什麼掛了一上午吊瓶，體溫不降反而升了？！”江一帆看著一動不動的護士，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說話。”名小樓被江一帆的音量吵得有些頭痛，隻好又拉了拉他的袖子，安撫道。
“這位是趙先生，撿到了我的手機，把我手機給送過來了。你幫我送送客吧。”名小樓說道。
江一帆回過頭，打量了一下趙久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帶著黑框眼鏡，長相毫無特色，中規中矩，穿著格子襯衫和牛仔褲，實在不像是能跟名小樓有交集的樣子。
“謝謝你，趙先生，若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一帆科技找我的助理。”說著江一帆把名片遞給了趙久明。然後打開了病房門。
“趙先生，這是朋友送的花，若是不嫌棄，你就帶走吧。我對這種花過敏。”名小樓開口道。
趙久明無奈，回去把花重新抱走了。
等江一帆回來的時候，程醫生已經過來了。名小樓頭上貼著退熱貼，回答程醫生的提問。
江一帆忍不住插嘴，“程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病情有點反複，這在感冒中間階段很正常，注意休息就行了。今早的檢查結果我都看了，沒什麼問題，江先生你太緊張了。”程大夫解釋道。
“好了，病人注意多喝水，多休息。小劉，每隔半小時量一次體溫，若體溫超過38度，再過來找我。”程大夫說完，抱著病情記錄出去了。
“你幹嗎呀，說話這麼衝？”名小樓因為發燒而渾身沒有力氣，連說出的話都是軟綿綿的，聽上去像是撒嬌。
“沒什麼，就是有點兒著急。”江一帆搪塞道。不得不說，智商向來在線的他對於撿到手機來還手機這麼漏洞百出的理由顯然是不相信的。可是又沒什麼立場去刨根問底，這讓他很是煩躁。
“我以為你手機丟了，剛才讓助理給你挑了一個新款，我看功能和樣子也挺好看，就也買了一個。正好我們倆都換了吧。”江一帆從購物袋裏掏出一個未拆封的手機說道。
“多謝了。我們家江哥哥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她瞅了一眼，是她正準備換的那一款，臉上多了幾絲喜氣。
“算你有良心。醫生讓你多休息，你快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我幫你換卡。”江一帆覺得心底的霧霾一下子散了。
名小樓聽話地閉上眼睛，實在是今天上午消耗太大，她有些撐不住了。
江一帆把新手機拆開，然後把舊手機關機，取出手機卡，放進新手機，駕輕就熟地一步步設置起來。
“嗡”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短信，短信的主人並沒有備注名字，“小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是你不能直接給我判了死刑，餘生你總得要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很想念那年的雪，也想念那年的小樓和小九兒。”
江一帆如遭雷擊，那個紫檀扇子上的九字似乎一下子全部對上了號，他隻覺得手腳冰涼，脊背卻出了一層汗。心跳得咚咚的，他慌忙去看名小樓，她已經睡著了，一臉無辜。
鬼使神差，他記住了手機號。刪掉了短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愣了片刻，又把原來那部舊手機拿出來，從搜索框裏打出那個爛熟於心的手機號，沒有任何記錄。
他倚在沙發上，久久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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