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疾馳到麵前停下,從車廂裏鑽出來的正是葉楓的義兄,解禎亮。
他神情有些委頓,雙目布滿了血絲,看得出來過去的這一夜,他在秦淮河畔為數眾多的秦樓楚館中真的是忙活了一整夜。
剛下車,葉楓身旁的張胖子就歡呼了一聲:“二哥!”撲了上去。
解禎亮倒是有些意外,看著張胖子問道:“老三你怎麼在這裏?”
張胖子嘰嘰喳喳地把如何遇見黔國公沐晟,又如何一同進京,昨晚又如何解救葉楓他們的經過講了一遍,解禎亮苦笑了一聲:“我昨晚在秦淮河畔忙了一夜,累得半死,你們卻原來在國公府中大吃大喝。”
張胖子聽了壞壞地一笑:“二哥跑去秦淮河畔做什麼,莫不是在哪位花魁娘子的房裏忙了一夜,累得半死?”
解禎亮哭笑不得,叱道:“休得胡說!我幾時流連過這些煙花之地?我是去為了查案。”
葉楓也上前拉住了張胖子,對解禎亮問道:“怎麼樣?查了一夜有什麼收獲?”
解禎亮正色道:“我昨夜按你所說的,連夜去秦淮河畔的秦樓楚館去查尋趙四的那兩個妾室的來曆。可是秦淮河畔的煙花柳巷,勾欄瓦舍何止成百上千,於是我想,以趙四的地位和財力,必然不屑於去那種低劣廉價的暗娼窯子,所以我就從那些裝修華貴,客多熱鬧的高級園子開始查訪。”
葉楓點點頭道:“勝伯既然說趙四是花了大價錢贖身買回的這兩個妾室,必是這些生意興隆的高級場所。”
解禎亮接著說道:“不錯,正該是如此。可是我這一夜跑遍了秦淮河畔所有的風月之所,就算那些門庭冷落的我也去了,竟然沒有一處對趙四這個人有印象,也從無一家在兩年內有女子贖身在京城中與人為妾室的。”
葉楓有些驚訝:“會不會是這個趙四在兩年之前買的?”
解禎亮搖頭道:“趙四此人來到京城幹起這營生也不過是這兩年的事情,再說如果他既然買回的是青樓女子,必是流連風月場所之人,怎麼會所有的地方沒有一個人對他有印象?”
葉楓點點頭道:“確實奇怪。”
解禎亮又道:“更奇怪的還在後麵。我尋訪不得,於是就想回去找到勝伯問清楚細節,至少問清楚那兩個妾室的姓名,相貌,查訪起來也方便些。結果我早上匆匆趕到京郊的時候,遇見了刑部常無義派來也是尋找勝伯的人,可是勝伯卻已經失蹤了!”
葉楓吃了一驚:“什麼?勝伯失蹤了?”
解禎亮道:“正是。我問了那些個趙四家的佃戶們,說是勝伯昨天下午運送蔬果進城,之後就再沒回來過。”
失蹤了?葉楓想起了昨天下午在楊府門前的談話,這麼說來在那之後這位勝伯就神秘地失蹤了?可是為什麼是這個時候,為什麼偏偏是他對自己講出鬼屋的事之後才失蹤?那麼這位勝伯的話裏到底有多少真是的東西,恐怕要打個問號了。
葉楓心裏犯起了嘀咕。
片刻,他抬起頭來,對解禎亮說道:“現在既然證人都失蹤了,我想去趙四命案的現場看看。”
這時一直站在身後沒說話的鐵無情忽然開口了:“不必了。”
葉楓回頭問道:“為什麼?”
鐵無情說道:“昨天和勝伯談話之後我就暗中派遣大理寺的差人去查看過了,確實如勝伯所言,屋裏空空如也,桌椅家具俱都被搬空了,連一張紙都沒留下,如今已是晚間流浪漢的居所,什麼證據也不可能留下了。”
葉楓一時啞然無語,這個鐵無情看似不動聲色,跟在葉楓他們身後並不多於言語,其實老謀深算暗中也在積極調查,果然不愧是“天下雙捕”之一。
隻是很
奇怪,趙四一案尚未明了,居然官府一則未控製證人,讓兩位目擊的妾室私逃失蹤,二則沒有保護現場,導致現在現場被破壞,證據丟失無可勘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