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董孟雲馬上解除了她的疑問,“我想既然去不成的話,那就別打擾到你原本平靜的生活了。”
“噢……”蕭涫清明了地點點頭,忽又問:“那……你這一次又幹什麼來了?”
“我……”董孟雲遲疑的開口:“我跟我妻子已經離婚了。”
“離婚?”蕭涫清很震驚,“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離婚?是你提出來的還是你妻子?”
“是我前妻,是她要求的,她覺得我給不了她要的生活,所以就離了。”他說的雲淡風清,好像在說一件不關自己的事一樣。
“這麼簡單?”她有點不信。
“是的,就這麼簡單。”
“這也太草率了點吧!”想到離婚,蕭涫清頓時唏噓不已。
“不,我是經過慎重考慮的。既然兩人已沒有了共同語言,那又何必勉強在一起,與其兩人都痛苦,不如放她自由。”在某些觀點上,董孟雲和蕭涫清還是有些距離的。
“你變了。”她是婚姻的束縛者,別說是她,就是她的老一輩們也沒聽說過,夫妻倆沒有共同語言就要離婚的。
“我沒變,隻不過在美國呆的久了,觀念有些不同罷了。”
“那你是在美國定居了嗎?”她又問。
董孟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說道:“說是也不是。”
“什麼叫說是也不是。”她不解。
“那要看你的決定了。”董孟雲好像扔下了一個定時炸彈。
“我的什麼決定?”蕭涫清裝傻,她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說,“你可別胡來,這兒不是什麼美國,是在中國。而且我的丈夫,他才剛剛過世六個月零三天,我要為他守……”
“守什麼?”董孟雲氣憤地打斷她,“守身如玉嗎?還是守喪三年?涫清,你怎麼會這麼迂腐?怎麼會有如此陳舊的思想?而且還讓它製約這你!你再不濟也讀過幾年新書吧?是不是在農村呆的久了,就把自己真當農村人了?”
“是……我是把自己當農村人了,怎麼了?”蕭涫清氣憤地控訴,“我有錯嗎?這麼多年了,我孤苦伶仃地生活在農村,已經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一份子了。雖然後來回城的指標下來了,可是那對我還有什麼意義呢?回家?哪裏才是我的家?哪裏才有我的家人?我老早就把這裏當成了我的第二個家,我舍不得這裏的一切,你明不明白?你現在卻突然跑出來打著什麼新新觀念新新人類的旗幟,就要打亂我原本寧靜的生活,這些我都不懂,也不想懂,我隻想平淡的生活……平淡地過完我的下半輩子……”
悸動的哭聲牽引著董孟雲的心,他心痛的扶起因過度感傷而蹲下去的蕭涫清,滿懷柔情地道歉:“對不起!涫清,是我太心急了,這麼多年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念你。當我從老同學那得知你丈夫不幸去世的消息時,我就想立刻飛回來,來到你的身邊,給你最大的安慰和鼓舞,可是美國那邊有我的事業,我不能隨我的心意亂來。所以,就讓自己多熬了半年。現在,我終於放下了一切,如願以償地見到你了。我也知道你重感情,為什麼不返城,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涫清,你過的太苦了,不是嗎?讓我們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吧!我們已經錯過了一次,我不想再錯過第二次?好嗎?”在聽不到她的任何隻言片語時又補充說:“我可以等,不管一年兩年亦或是更多的日子,我都可以等,可是涫清,你不要將我就此否定掉行嗎?求你了!”
這麼深情的表白,任誰也狠不下心腸來拒絕。就這樣,蕭涫清將董孟雲帶回了家,並把他介紹給了褚雲霜,褚雲霜對一個陌生男人的介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她隻當是母親的一個舊識。而董孟雲送給褚雲霜一輛當時很流行卻又買不起的變速高檔女款賽車,褚雲霜對這輛車很是喜歡,總是飛快得騎著它穿梭在各個大街小巷,有時稍上虞皓文有時帶上秦桑榆。
這天午後,褚傑推著愛車和虞皓文並肩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悠閑地聊著彼此感興趣的話題,然爾一個不速之客的介入,使得原本輕鬆的氛圍變得異常緊張。
“喲,瞧瞧這不是山地越野自行車嗎?”鄭波帶著一行人走過來擋住了褚雲霜虞皓文的去路,得意的炫耀:“這可值錢了,在這個鎮上就隻有我一輛,而且還是我爸從國外帶回來的呢?你的這輛是誰買給你的?”
褚雲霜正想張口回答,鄭波卻又繼續調侃道:“不會是你後爸吧?”戲弄的言詞惹來他身後同學的哄堂大笑。
初次被同學取笑,褚雲霜不知如何應對,隻是那臉被漲成了豬肝色,此時此刻,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嘴巴放幹淨點!誰是誰後爸?”虞皓文一把拉過褚雲霜,擋在他前頭說道,“我勸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免得說錯了話,得罪了人,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