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漠原本就有些陰沉的臉,冷冷地盯著我,聲音都有些陰惻惻的恐怖:“本太子現在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你以為我這是在跟你商量嗎?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就算隻剩下屍體,也得給我抬到鑰國去。”
“好啊!”我巧笑倩兮地站起來,把窗打開。
“你幹什麼?”他黑著臉問。
“你試試是你下令殺掉我或者綁走我的速度快,還是我喊出你計劃的速度快。還有,我們這裏一共有三個人,無夜的武功高低,你是行家,恐怕也不會看不出來。就算我真的好死不死被你幹掉了,你認為他沒本事把我的訊息傳遞出去嗎?”
“啪——”他手中的杯子應聲而碎,眼中是滿滿的怒火,燃燒著幾乎要把我吞掉。
“你不要‘千蟲萬花’的解藥了嗎?”
“太子!”我一字一頓地叫了他一聲,“在你還是被稱為太子的時候,還請別拿這個來跟我講條件。”
“心慧!”傅君漠眼睛看著我,聲音卻冷冷地叫著心慧的名字,“你雖然不是我直屬的手下,可當初這個任務卻是我下達給你的,你竟然敢背叛我?”
心慧的臉色慘白,全身都在顫抖,握著心洛的手更是捏的死緊。我以為她會跪下去,象無夜看到衛聆風一樣的無奈,可是,她的身體雖然顫抖,弱如風中柳絮,卻始終沒有屈膝,沒有跪倒。
她終於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過去是過去,現在也好,將來也好,心慧和心洛都隻會認小姐一個主人,此生不變。”
我心中猛得一震,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貌似柔弱,又毫不起眼的女子……其實,一直以來,打動我幫她的,都不是那外在的柔,而是她內裏的剛吧。
“好!好!”傅君漠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桌子應聲而碎,木屑橫飛,他的手有些血肉模糊,臉色竟由紅轉白,直勾勾地瞪著我。
我起身,打開門,淡淡地道:“雖然知道你身份的人隻有藍君清一個,可是這樣在婚前跑到新娘妹妹的閨房,恐怕對你的計劃也會有影響吧?”
“所以,太子請了!”
終於送走了瘟神,我一下子癱倒在床上,想起傅君漠臨走前受傷的眼神、陰狠的表情還有撩下的話:“終有一天,你會跪在本太子麵前,後悔今天說的每一句話。”
至於他為什麼沒習慣性地掐我下巴,是因為他抬到一半的手,硬是被我們家超級無敵霹靂勇猛的夜夜給製住了。
當時看到某人一臉的憤恨卻又無可奈何,心裏真是爽到爆,果然有無夜在就是不一樣。
瞟了地上的碎屑一眼,我悶悶地道:“這個變態,臨走還不忘破壞我房裏的東西。剛還在想著做一副紙牌,四人剛好打一圈……”
我不知道鑰國的天有沒有變,但我卻知道藍家,變天了,就在傅君漠匆匆娶走藍家三小姐後。
在熱鬧婚禮的粉飾太平下,傅君漠的手下趁夜色殺了藍家船廠的所有守衛和低級工人,而那些手藝高超的師父則連著新造好的戰船一起被綁走。
最糟糕的卻仍不是這些。藍家所有戰船的設計稿和行軍布陣圖,都被換成了白紙。
藍君清震怒,幾乎要殺了所有跟傅君漠有過牽扯的人!
二娘李玉兒被禁足房中,在前線的二哥等人也被緊急召回。
我雖沒被禁足,但不用無夜提醒,也很清楚,我的行止在被人跟蹤。
同一時間,海戰越發緊張,汀國也終於到了國難當頭的日子。
大街上,再不似平常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反而經常能看到一些大戶人家匆忙地載著幾車行裝,攜家帶眷,倉皇逃去。
就在這樣有些蕭條,有些緊張的氛圍中,衛聆風的書信到了。署名的不是他,而是文策,我猜應該是那天那個文秀的跟班,因為信中提到,十日將至。
信送的光明正大,不似那黃金,是在最熱鬧的婚禮那天,秘密送進來的,完全沒有人注意到。可是信,在這戒嚴的藍府卻肯定要經過藍君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