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誠和羅元元的喬裝打扮被李程钜看穿了,兩人隻好老老實實恢複了本來麵目。
“李先生說得對!我們行事靠的是周密的計劃和安排,不能依靠喬裝打扮來隱藏我們的行跡”胡誌誠說著,扯下了假胡子。
羅元元有點小尷尬,臉上便飛起紅雲。她摘下頭上的帽子,披散著頭發,恢複了女兒貌,用嗔怪地眼神瞟了一下胡誌誠:“我本來就不喜歡這種打扮。”
胡誌誠倒顯得很大方,哈哈一笑說:“來,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胡誌誠,她叫羅元元。”
李程钜一抱拳:“李程钜,中共黨員,一九二八年入的黨。”
“好,以後我們就是革命同誌了。”
“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李程钜急切地問,“我也有一年多沒有和組織產生過任何聯係。但是,我堅信,我找不到組織,組織是可以找得到我的。”
“上次我來找過你,可是你不在,進城當藥鋪掌櫃去了。”
“對對對,是我錯了。唉,也是父命難違呀,其實自從父親過世後,我早就想把藥鋪轉出去,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現在好了,藥鋪轉給了自己人,這我就更加放心了。”
“和善堂藥鋪就是我們在高山縣城的聯絡點,這也是你對革命的一份貢獻。”
“好說,好說。你說吧,下去我們該做什麼。”
“發動工農群眾,組織工農武裝,準備迎接革命高潮的到來。等到黨組織在南疆打出紅旗,我們就帶隊伍去參加,為工農革命增添力量。”
“我再多餘地問一句,高山縣警察局長韋德宏真是你們除掉的嗎?”
這時,羅元元搶著回答道:“對,就是我們倆一起幹的。”
李程钜豎起大姆指說:“幹得好,幹得漂亮。就該給反動派一點顏色看。看你的身手,在部隊裏幹過吧?”
胡誌誠主動跟李程钜聊起了自己的經曆:“我是民國十年赴廣東從軍,先在陳炯明的部隊裏幹,後來陳炯明兵敗,我加入了孫中山的革命軍,任過少尉排長。民國十二年春,曾跟隨程潛攻打湖南長沙,攻打長沙失敗後退回廣東北江,被派在廣州通訊處工作。在此期間常與在廣州工專學校讀書的社會主義青年團員一起談論有關中國革命問題,開始閱讀《新青年》、《向導》等刊物。民國十五年八月在廣州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一年後轉為正式黨員。不久,我跟隨黨組織再次前住長沙要參加秋收起義工作,因中途被白軍襲擊,與部隊失去了聯絡,被迫隻身逃到銅州,幾經輾轉終於與銅州的地下黨聯係上。後來聽聞南昌義軍一部轉戰粵北湘南,在湘南占領縣城,捕殺了縣長,成立了工農革命軍。我聽後熱血沸騰,想要趕往湘南投奔工農革命軍的隊伍,但地下黨組織指示,讓我潛回家鄉高山縣,想辦法聯絡當地的黨員,先在自己的家鄉組織一些工農武裝,一旦黨組織在南疆省也打出紅旗,我就帶隊伍去參加。”
“太好了。有你回來做主心骨,我們就有信心了。”
“現在,還有一條線沒聯係上。”
“可以跟我說嗎。”
“可以,這條線在金陵鎮。”胡誌誠說,“我去找過,沒聯係上,也是像第一次找你一樣,‘故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聯絡方法也是黃巢的菊花詩?”
“對。”
“這不難,我和你一起去金陵鎮走一趟,如何?”
“好的。”胡誌誠答應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說:“李先生,我有兩句詩一直不解其意,你能給我解解嗎?”
“嗬,說說看。”
胡誌誠提筆寫下兩句詩:“舉頭紅日近,俯首白雲低。”
李程钜沉吟子片刻,說:“這兩句詩字麵上應該是寫一個很高的山峰,站在山峰上,舉頭靠近紅日,低頭可見白雲。詩的意境頗有李白的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那種意思。這似乎在寫某個地方,或一處很高的山峰,有一種腳踩白雲觀日出的意思。”
“李先生真是學識淵博,經你這麼一說,還真像那麼回事。”
“你在哪看到的這兩句詩?”
“在一個小盒子裏麵?”
“小盒子裏麵?”
“對。我們在刺殺韋德宏的時候,繳獲一個小盒子,裏麵有一把翠綠色的玉如意,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這兩句詩,我一直不解其意,所以特地向你請教。”
“請教二字不敢當,哪天你拿了那東西來讓我看一看,我們一起參透參透,也許有些好玩的故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