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隻聽聞北涼煜王為了還待字閨中的王妃,一擲千金慶賀生辰,還覺得說書人誇大其詞,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王妃生氣,都能這麼大張旗鼓的道歉,為博美人一笑,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還真是癡心的令人羨慕······”
“這話說的不對,我隻覺得這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煜王殿下就不心疼······”
離太子府不遠處的一片開闊地帶,柳銘軒正帶著錦書、星河和風澈府裏的侍衛,緊鑼密鼓的擺著煙花,總是被當苦力的柳少莊主聽見旁邊人的議論,一臉鄙視,邊幹活邊吐槽,明明要道歉卻當起了甩手掌櫃的某人。
“他為什麼要心疼,又不是花他的”,柳銘軒擦了把汗,不以為意的道,“還是少莊主年少多金,出手闊綽啊”,錦書一邊賣力的幹活,一邊誇讚道。
“別,雖然本公子有花錢的心,可是有人上趕著來搶這個機會,我也不能不讓是吧,明管家”,柳銘軒得意的瞟了一眼,不遠處被派來幫忙的明家人,不緊不慢的道。
幾個時辰前,肖煜對明河一事終於鬆了口不再追究,倒是讓明覺暗暗的鬆了口氣,這兵權可以再奪,若是肖煜和嶽翎一心追究明河的過錯,還真不好辦呢,“事情是你明家惹出來的,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呢?”肖煜問明覺道。
“隻要煜王殿下寬心,任憑吩咐”,人家已經給了台階,明覺也不好繼續端著,隻好就坡下驢,“你錯了,不是讓他寬心,是讓我小師妹寬心,不過你也不用為難,我們已經想好了辦法,就是缺點東西”,柳銘軒看著明覺,笑的一臉算計,“缺什麼?”明覺還真不知道怎麼哄人開心,隻好繼續問道。
“我小師妹最喜歡看煙花了,這地有了,接下來當然是要買煙花了”,柳銘軒耐心的給他解釋,“銀子啊,不知柳少莊主需要多少?老夫派人送去”,已經暗示的這麼明顯,明覺怎麼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他知道肖煜倒不一定缺這個錢,隻是想借機敲一筆罷了。
“不多,不多,50萬兩就夠了”,柳銘軒假意嘟囔了幾句,似乎在算賬,“多少?”明覺不可思議的問道,50萬兩這得買多少煙花啊,能買一個雜貨鋪都綽綽有餘了吧,“明將軍,這已經是最少的了,你看我們還得去租人家的地,還得雇些人來搬不是”,墨無麒幾人聽著,倒有點可憐起明覺了,柳銘軒從不缺錢,可也相當的能算計。
柳家店鋪裏什麼沒有,可這柳銘軒已經擺明了就想坑明覺一把了,左右當著西臨皇的麵,也不怕明覺狗急跳牆,墨無麒一見明覺有些猶豫,又補了一句:“令公子的命怎麼也值這個價錢吧”,明覺一咬牙道:“行,這錢明府出了”。
西臨皇就在旁邊看著明覺被“敲詐勒索”,心裏卻是開心的很,這些年輕人就是比自己有想法,“那墨宗主,犬子的傷能勞煩您?”被坑了50萬兩的明覺突然想起了明夫人的提議,索性成與不成,問問看,墨無麒點點頭道:“可以,隻是這出診費?”
“隻要能治好犬子的腿,錢不是問題”,明覺索性豁出去了,“本宗主一向不喜這些俗物,20萬兩你一並交給他就行”,墨無麒指了指柳銘軒,看著明覺氣的敢怒不敢言的臉,柳銘軒道:“怎麼明將軍獨子的一雙腿還不值20萬兩?”明覺突然覺得一口老血就這樣卡在喉頭,上不去也咽不下,他的寶貝兒子被打成那個樣子,折了雙腿,到頭來,嶽翎還關起門來生氣,他還得拿銀子出來,去哄她一笑,他覺得這輩子他都不曾受過這等的奇恥大辱。
“值”,明覺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心裏卻在想著此仇不報,枉稱君子,“那父皇我們先退下了”,風澈拱了拱手,肖煜幾人點頭離去,一路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幾個人聊天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來。
“你把錢都給我幹什麼······”
“一並買煙花哄小師妹開心,怎麼你有意見?”
······
見幾人的身影終於遠去,明覺方咳了半天,一吐心裏窩囊氣,西臨皇看著明覺的樣子,臉上浮現一抹“同情”,“陛下,臣失態了”,明覺請罪道,西臨皇擺了擺手,隨後悠悠的踱回了桌後,坐了下來。
看著下麵被氣的七竅生煙的明覺安慰道:“他們還是一群孩子,大將軍別往心裏去”,明覺淡淡的應了一句:“臣不敢”,心裏卻在自嘲這是打一巴掌揉三揉,再給個甜棗麼,“你有空去看看皇後吧,最近她身子不大爽利”,君臣間有了嫌隙,也就沒那麼多話可聊,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句話,明覺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再試探西臨皇的用意,卻隻見他已經自顧自的看起了奏折。
明覺拱手退了下去,便去往皇後寢宮,風思月從太子府回來,就安安靜靜的呆著,不吵也不鬧,從小到大,她都是在眾星捧月的環境裏長大,以前她的脾氣有多驕縱,現在的她反差就有多大,明慧皇後好言相勸了幾天,還試著想給她說親,卻都被她謝絕了,又聽聞她和風思顏去了太子府,太子府裏有誰明慧皇後很清楚,可風思月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眼睛紅紅的,麵上卻掛著笑。
近日來,真的是一事連著一事,前朝起了戰事,後宮也不得安寧,風思顏被濕漉漉的送回了鄭淑妃處,風澈也沒給麵子,直接說明了原委,前腳西臨皇處理了明河之事,後腳一道聖旨就下到了後宮,直接將風思顏褫奪公主稱號,貶至玉心庵思過,雖與風思月一事處置的大同小異,可仔細斟酌,就會發現區別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