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涯許久方道：“我前夜才回到臨安，昨天就去接的你，你說呢？”
淩霄仍道：“真的沒有忘嗎？”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會不會把她趕走。
她聲音雖然小，但他們離得近，莫涯又耳力極好，他有些無奈：“你把手放開！如果我不想管你，你覺得我會去淩家接你嗎？別說老頭子想見你，就是大宋的皇帝想見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淩霄這才笑了起來：“果然哥哥對我最好了。我跟著哥哥是最明智的。”
莫涯的眼裏是明晃晃的嫌棄和鄙夷。淩霄隻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他們在廚房忙活了很久，然而始終不見莫涯所說的老頭子的到來。淩霄想餓著肚子再等一會兒，卻聽莫涯道：“先吃吧，不用等他。”
淩霄做出一副很懂事的樣子，表示自己可以再等下去，一定要留個好印象啊好印象。
莫涯卻嗤笑：“別等了，你一動筷子，他就來了。”
話音未落，便聽到一個聲音傳來：“乖徒兒，不等師父了？”
這聲音忽的響起，第一個字時還在遠處，越來越近，到得最後一個字時，那聲音已近到跟前。
淩霄不備，拿筷子的手一抖，她看向莫涯，緊張得厲害：“哥哥，是......”
莫涯仿佛沒聽到，反而一反常態地給淩霄布菜：“你吃啊，不是餓了麼？”
淩霄不知說什麼好，莫涯背後此時站著一個老者，須發盡白，精神矍鑠。他穿的衣服倒是挺鮮豔，淩霄看不出他的年齡，也不曉得怎麼稱呼。她連忙站起身來：“您好。”
這老者便是李華。他對著淩霄慈愛地笑笑：“小姑娘好啊。吃魚呢？”
“呃，您吃，您吃。”淩霄很奇怪，莫涯怎麼見了師父這個樣子。
李華卻突然出手去拍莫涯的肩，淩霄嚇得捂住了嘴。這是師徒吧？
莫涯自然能察覺到師父的動作，身子略略一偏，便避了過去，他無奈道：“你又幹嗎？”
李華嘿嘿一笑：“看你功夫退步了沒有。臭小子，知道我來了，還不等我！來，伺候為師用膳！”
莫涯白了他一眼：“自己吃吧。這邊有筷子。”
淩霄在一旁看得驚歎連連，他們師徒關係好奇怪啊。難道不應該是師父端著架子，徒弟畢恭畢敬嗎？淩正和他徒弟們就是這樣的啊。可莫涯他們，說他們是忘年交都有人信的。
李華也不在乎徒弟的態度，他自顧自地以一種奇異的姿勢半蹲著，拿了筷子就開始，還沒忘記跟淩霄搭話：“小姑娘，你吃啊，看我幹嗎？”
淩霄閉了閉眼，是了，家裏除了藤椅，隻有兩個凳子來著。太苦了！她實在欣賞不了老人家的狀態，本著尊老愛幼的美德，起身讓座。
李華哈哈直笑，笑得眼睛裏都是淚花。
淩霄求救地看著莫涯，她是做錯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