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怎麼見過？”莫涯不以為然。他看淩霄臉頰通紅，伸手接過了塤。
淩霄爭辯：“不是的，我真的見過他。他叫李隱對不對？他身邊還有一個穿白衣服的美女，叫葉清玨的，長得可好看了。呶，上次，我一個人去遊西湖的時候，還見過他們哩。他們穿這麼漂亮的白衣，想讓人記不住也挺難的。”
莫涯隻是瞧她一眼，長眉一軒：“漂亮的白衣？”
淩霄點頭，宛若小雞啄米：“是啊是啊，特別是那個美女姐姐，潔若冰雪，冷若冰霜。太美了！”
莫涯頗為嫌棄：“以後，不要再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本傳奇，沒得讓老頭子教壞了你！”
淩霄撇嘴：“這不是老頭子教的，這是我自己學的。老頭子還教不了我這個，他隻會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哼，他還會背什麼？”
莫涯不語，心道：“他還會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頭子這麼多年，會的也就這麼幾首。
淩霄擔憂地問：“你師父醫術怎麼樣啊？會不會受傷的是那個漂亮的清玨姐姐？聽那個家夥的意思，好像他朋友受傷很重的樣子。”
莫涯灑然一笑，是說不出的自信：“如果他都治不好，那恐怕就沒人能治了。”
淩霄小嘴微扁，輕聲嘀咕了一句：“切。”但終究是放心了許多。在她眼裏，這個世界上，莫涯的話是最值得信任的。
彼時，已是冬天，淩霄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淩家置辦的。雖說南方天氣較北方略暖，然而畢竟是深冬，她身上的衣服著實厚實。但因為年輕女孩子，身材苗條，卻絲毫不見臃腫。她的衣領處是一圈雪白的軟軟的兔毛，映著白皙的臉頰，更顯得美人如玉。
莫涯看了她，轉過了頭。她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大姑娘的？剛見到她時，她還明明是個孩子啊。怎麼那原本肥嘟嘟的臉頰就消瘦下來了呢？
淩霄吹得累了，開始窩在書房翻話本，書房雖然沒有暖爐，可也比院子暖和的多。
她搬了個凳子，巴巴地湊到莫涯身邊，八卦：“哥哥，那個小葵花是誰啊？”這件事在她心裏記掛著好久，一直像是貓爪在撓撓，讓她心裏癢癢的。
莫涯瞥了她一眼：“老頭子沒跟你說？他不是把我老底都揭給你瞧了嗎？”
淩霄俏臉一紅，敢情他們背後議論他，他都知道啊。她裝模作樣咳了一聲，笑得燦爛至極：“哥哥，他沒跟我說嘛！人家不是好奇，想多多了解哥哥嗎？哥哥對我這麼好，我不該關心關心哥哥嗎？”
那笑容太過燦爛，一時之間，竟晃花了莫涯的眼，他目光低垂：“哦？是嗎？關心我啊。還不知道淩霄居然關心我呢。”
他的聲音近似低喃，像是酒後情人間的低語。淩霄竟微微失神，臉蛋發燙。莫涯極少喚過她的名字，偶有幾次喚她的名字，總是帶有幾分無奈。她還不曉得，她的名字，這樣從他口中溫柔地說出時，竟是這樣繾綣。她從沒喝過酒，可這時候腦海裏卻有一個念頭：喝醉了就是這種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