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船乘車去,初步至燕京(1 / 1)

寶利德後來再來見淩霄時,堅決不肯走近,耳朵裏還塞了棉花。他聽草原上的老人講過,有會唱歌的美貌女子能勾走人的魂魄。那次淩霄可能覺得沒趣,沒開口唱歌。可難保她以後沒有這種心思啊。

淩霄在船上連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才幾天下來,便自覺身上有洗不掉的鹹菜味了。她跟寶利德反映了情況,希望能改善一下生活狀況。

對於這種要求,巴特爾向來是同意的。船上的淡水也多,洗澡就洗澡唄。至於衣服,女裝沒有,男裝還不多的是?

淩霄也不計較,男裝也是可以接受的。好吧,她越發覺得自己要求低了。從現代到南宋,這九個月來,似乎發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大事,都不是她主動為之。像是被一雙手一步一步地推到這樣的境地。老實說,她並不是太關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人生在世,總得自己追求些什麼,她也得為自己努力一回。

這男裝也不合身,淩霄並不大在意。她每日盡量在船的甲板上多待一會兒,麵對寶利德,語笑嫣然。她希望如果有別的船隊經過時,可以注意到她的異樣。試想,一個男人口中發出女孩子的聲音,誰都會多瞧兩眼。

她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她不能放棄。就像她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回家一樣,她得記著,她是要回去的。否則,以她這種隨遇而安的性子,她真的害怕,有一天當她找到了回家的路,卻再也找不到一心回家的自己。

本來淩霄的想法也算很好,可惜的是,奈何這幾天見到的船也不多。有的看見了這艘大船,也是繞道而行。更有甚者,聽到了淩霄的聲音也不以為意。

淩霄惱怒異常。

庵主勸慰道:“你且莫焦急,等靠了岸,我來助你,或許會方便些。”

還能怎麼樣呢?憑她一人之力,莫說逃不掉,逃掉了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淩霄不曉得的是,南宋文人狎妓成風,商客也多效仿。船上有一兩個美貌侍婢或是青樓女子再正常不過了。況且,淩霄的身形模樣,一看便知是女子。這樣不成體統的婦人,誰還會去過多關注?便是看到了,頂多感歎一聲:世風日下,也就淡忘了。誰還會管她心裏怎麼想呢?

倒是巴特爾知道她動了逃走的心思,隻是一笑,叮囑寶利德不用管她,看好就行了。

淩霄努力回憶高中學的地理,聽庵主的意思,巴特爾他們的行程似乎是沿著京杭運河一路到北京。如今莫說燕京早被攻破,就連金國的中都洛陽也岌岌可危。巴特爾他們一路北上,在宋境小心翼翼,顧慮多些。等出了宋境,那就是進了無人之境。蒙古人多疏狂,待他們放鬆警惕些,逃走也就會容易些。

寶利德得了巴特爾的吩咐,正準備好好監督。豈料淩霄卻老實下來,也不愛往甲板上轉了,他居然還有些失落。就像是他狠狠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生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