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山這個地名,對於淩霄而言,是極其陌生的。她略微有印象的便是江西的官山,可那也隻是聽說罷了。聽寶利德的意思,這個官山在居庸關北麵,想來不是江西的官山。隻是避暑?避暑?淩霄起先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四月,才四月啊,這就要避暑了嗎?她身上的帶兔毛的大衣還沒脫下來啊。
這其中必有蹊蹺。淩霄也知道肯定不會避暑這麼簡單。巴特爾他們不是說要帶她們去蒙古的麼?難道這官山也隸屬於蒙古?呃,北京都被蒙古占領了,何況官山還在關外?
她的病剛好,庵主便不能來見她了。淩霄氣惱得很,早知道還不如裝病呢。在她生病時,她真怕她這個沒用的人質被他們當做棄子殺了。還好,巴特爾他們不知何故,竟沒放棄她。
淩霄信不過巴特爾的醫術,還是庵主親自給她診治的,喝了好幾天的藥才好。
庵主在那幾天告訴淩霄,若是不願留下,就伺機逃走,庵主會盡力掩護。淩霄膽子小,起先怎麼也不肯同意。可庵主卻向她透露,蒙古可能有大事發生,留下來未必安全。倒不如趁亂逃走。
趁著給淩霄看病,庵主還給淩霄塞了一個紙包,這是她借著給淩霄診治的機會弄來的蒙汗藥。
巴特爾對醫道隻是略通,加之庵主向來與世無爭,並沒有流露出要逃跑的意思。巴特爾又念及舊情,以為庵主也是向往草原的,便沒有過多的防備庵主。他還有更憂心的事。
庵主說的容易,趁亂逃走,可淩霄根本看不出亂在哪裏。巴特爾一行依舊隊伍整齊有序。無論是趕路還是夜間休息,寶利德始終守在她身邊,就算是有事離開,也會找人看著她。這讓她給庵主遞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淩霄這幾日日子倒也不苦,這人質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吃喝不愁,走路有車,要是他們的態度再恭敬些,簡直就是大戶人家出行的小姐了。
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絕對不會有這些煩惱。
已經過了居庸關,這夜在外麵撐了帳篷休息。
距離官山已經不遠,聽說窩闊台和托雷也在趕往官山的路上。
巴特爾這幾天有意無意放慢了行程。此行吉凶未定,他得每一步都做好打算。
淩霄也有了幾次野外露宿的經曆,最初的新奇也消失殆盡。她的心思全在能怎麼逃出去上。庵主的話前後並不一致,看來庵主對前路如何也並不清楚。
淩霄無事就跟寶利德套話:“暴力的,我說你們抓我幹什麼?我跟你們又沒仇。就算是你們要庵主,哦,也就是蘇龍格回草原,那你們目的也達到了,該放我回去了吧?”
寶利德不出所料又紅了臉,吭哧半天就是不回答。篝火旁邊他原本黑紅的臉顯得更紅了。
淩霄心裏暗罵,你害羞個什麼啊,我又沒有調戲你。為了套話能繼續下去,她努力調整笑容:“暴力的,你別臉紅嘛,要不,你跟我說,你怎麼會說漢話的?是不是你們蒙古人都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