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臣和她對視了幾秒鍾以後轉身離開,看到他離開,喬語蒙感覺心髒突然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疼的她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喬女士,你是不是……”護士看到喬語蒙吸氣,還以為是鉤體病初期症狀發作了。
“我沒事。”喬語蒙勉強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對小護士笑了笑,“你快去工作吧,出去以後記得去消毒。”
小護士看著喬語蒙,感覺嗓子裏像是被塞入了一塊棱角分明的異物,卡的她嗓子眼生疼。
同樣是得知自己被感染了,之前那個鉤體病人知道以後的第一反應是逃出病房,以自殺的方式試圖牽連到其他人;而喬語蒙則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其他人,讓感染的人數降低到了最少。
“怎麼了?”喬語蒙微笑著問。
“沒事。”小護士搖了搖頭,隻能幹巴巴的說:“那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心態好才能戰勝病魔。”
“好。”喬語蒙微笑著點頭,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還是很多的。
小護士走了以後,喬語蒙看向原先付千臣站的地方,那裏空蕩蕩了,那抹出色的身影就像是她的幻覺,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實際上,他來不來都改變不了事實。
不過他既然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那麼說明他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吧?他沒被感染,那就很好了。
心裏空落落的,喬語蒙走到落地窗前站定,下麵是來來往往的人流,有的愁眉苦臉,有的在笑。
她突然想起了魯迅的那篇文章,最後那一句話在此時是那麼的應景:“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突然一個人影引起了喬語蒙的注意,她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悄悄跟在付千臣身後的馮靜雅,她原本以為付千臣會和喬語蒙說些什麼,可是付千臣居然轉身進了電梯。
思來想去,她幹脆下樓等在了喬語蒙病房的視野範圍裏。
果然,喬語蒙走到了窗口,也看到了她。
看到喬語蒙看她,她得意的笑了,用嘴型吐出兩個字:活該。
活該嗎?喬語蒙從來也沒後悔過自己的那個選擇,說到底,馮靜雅隻是太過自私罷了。
喬語蒙搖頭苦笑,移開目光回到床上躺下。
雖然隻是鉤體病初期,她還是覺得很難受,渾身上下的精力都像是被抽空了,連手臂都感覺軟綿綿的沒力氣。
“篤篤。”門再次被敲響,喬語蒙看過去才發現來的人是付千臣。
付千臣敲完門,推開就進來了。
本來隔離病房也不會有人進來,加上醫院沒有限/製病人人身自由的權力,所以門是隨便就可以打開的。
“你幹什麼?”喬語蒙抬手捂住嘴,“你還不快出去!我已經被檢查出來被感染了!”
“我想進來看看你。”付千臣看著喬語蒙,頭一次嚐到心酸的滋味。
他知道喬語柔表裏不一的時候,也沒生出過這種感覺,那時候隻有失望,甚至還有一點點解脫後的慶幸。
但是這次不同,他看到喬語蒙微笑著和護士說話,從她口型猜出來她說的內容以後,付千臣居然心酸的有點想哭。
可是他已經很久沒哭過了,隻能轉身離開去了頂樓。
在頂樓吹了很久的冷風,付千臣才覺得壓抑的感覺好了不少,然後又來看喬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