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玨與慕熙的談話長達一個時辰,也沒人清楚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隻知道在皇帝下達命令的第二天,李玨就帶著謝追與梁思以及一些物資出了長安。
長安距受災地——燕陽,十分遙遠。走官道需要一月時間,為了早日使百姓得到接濟,李玨等人選擇了抄小路。
與此同時,皇帝的聖旨也快馬加鞭送去了燕陽,就希望當地的官員能夠想辦法安撫災民,以免暴亂的發生。
在去燕陽的小道上,住著一群窮凶極惡的盜匪。朝廷曾派人數次圍剿,卻不知為何,均以失敗告終。
這群盜匪說來也怪,他們隻劫過路的富人,從不動平民百姓一根手指頭。
因著他們劫的大多是長安不擇手段的富商以及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員,在百姓中居然獲得了支持,朝廷也沒辦法強製打壓,一不小心就會觸怒民意,隻是告誡人們盡量不要自己往虎口裏送。
在李玨等人進小路之前,梁思曾勸過李玨,奈何李玨打定了主意,梁思也無法。
一路停停走走,眼看離那群盜匪的地盤越來越近,梁思心中是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這次賑災的隊伍裏,三皇子黨並沒能成功安插人進來,除了梁思,其餘全是太子的人,也怪不得梁大人會緊張。
在朝堂上,梁思多處與太子等人結怨,而這次他又是太子特意向皇帝要來的,難免會擔心太子對他下毒手,要是喪命於此,那就是得不償失了呀!
梁思糾結的心情並沒有影響到他人,李玨看著梁思緊鎖的眉頭,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就覺得好笑至極。
“梁大人,你說這些盜匪會劫我們嗎?咱們可是朝廷的人,正和他們的胃口呀!”
聽此,梁思不住的抹頭上的汗珠,結結巴巴的答道:“太……太子,他們劫的都是貪……貪官,咱……咱們送的可是賑災糧,當是不會劫到咱們的。”
李玨大笑,意味深長地看這兒梁思,說不出的詭異:“梁大人呀,這可不見得吧!我們是清官,可您……”
這話說得梁思頭皮發麻,心下是更害怕了,暗恨李玨非要走小路,晚到個幾天又不會出事,嘴上卻是不敢得罪李玨分毫:“太子殿下,您一心為民,想來那夥盜匪不會傷害您的,所以小的自然也就不擔心了。”
這馬屁拍得可是恰到好處,可李玨又怎會是那種愛聽好話的人,輕輕一笑,便把梁思的恭維話擋回去了:“那咱們就且看著吧……加快速度!”
突來的一陣吼將梁思嚇得不輕,腦中閃過無數個惡毒的念頭,巴不得李玨被強盜殺死,那樣就一了百了了。
隊伍的疾行讓反應不過來的梁思吃了一嘴的灰,他卻不能借此尋事,實在是憋屈。
賑災的隊伍中隻有梁思、謝追兩位是文官,其餘皆是武將。
在路過一出山坡時,除謝、梁二人,均聽到了一些動靜,卻無一人說出。眼看馬上就要走過盜匪的地界,梁思不由鬆了一口氣。李玨的那番話至今還響在他的耳邊,由不得他心生怯意。
如今就要離開盜匪的地盤,梁思自然會放鬆許多。
然而,就在他突然看見盜匪的那一刻,心中的大石頭又提上來了。
為首之人長滿了絡腮胡,一身魁梧,比之軍中的將軍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奈何落草為寇,不然定是後唐的一員猛將!
“哈哈哈,等了這麼久,終於有買賣送上門來了!你等還不速速將東西留下!”土匪頭子說得張狂,手中的刀在陽光的照耀下,有意無意的從梁思的臉上閃過。
“素聞爾等盜匪向來隻劫貪官汙吏,如今這朝廷的賑災糧……你們怕是動不得!”李玨依舊是那副天塌下來亦不怕的樣子,溫柔的聲線卻是讓梁大人瑟瑟發抖。
“哼,笑話!誰不知道你們中間有一人貪得無厭,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這賑災糧,也怕有些貓膩!”
聽及此,一向正直的謝追就受不了了,太子怎能平白遭這種汙蔑!“休得胡言亂語!此乃聖上親批的賑災糧,爾等小人怎能如此構陷!”
土匪頭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道:“你說得好聽!你們這些貪官從不肯放別人一條生路,何必說些道貌岸然的話?兄弟們,都給我上!”
根本不給李玨等人再商量的餘地,盜匪們一擁而上,所過之處,鮮血飛濺。
不知為何,說是盜匪的這批人,廝殺起來卻隱隱有一股紀律在其中,半點不像以“豪爽”著稱的劫匪。
侍衛的實力雖強,但盜匪的實力貌似更強!
與侍衛拚殺的過程中,盜匪如入無人之境,絲毫沒有滯礙。梁思見勢不妙,竟是丟下李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