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頓了一會,答了個嗯字。
“是不開心,也對,這個日子總有人歡喜有人憂。”我自語,本想勸他,卻又恐自己說錯了什麼在讓他難過,說吧怕說不對頭,不說,心裏著急。
“嗬。”他長笑一聲。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我轉移目光,用手抓抓頭發。
“這個位子我從轉學之後就一直坐著,直到畢業,現在在做到這裏,竟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你是在傷感回不去的時光麼,俞欽帆。
“俞欽帆,你快看。”我把頭伸到窗戶外麵,看著天空中紛飛的氣球,這些大大小小的氣球是從校門口那個小湖邊的飄起來的。我一邊興奮的盯著那些氣球,一邊忙著拉俞欽帆,他忙不迭的轉身把頭伸到外麵。
“哎呀,太漂亮了,你說是不是?”
我站起身忍不住拍著巴掌讚美道,嘴裏還忍不住感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來我們都老了,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咯,這些小屁孩們玩的,咱們都沒好意思拿出來呢?”
“你怎麼知道放氣球的是小孩?”
“猜的。”我淡定的回答,他那頭許是傻了眼,竟放不出一生話來。
“忘了告訴你,我的位子和你的是同一個,其實我也很懷念自己那個位子。”因為那個位子曾經是看過往同學的最佳位子,所以,我寧死都沒有和任何人換過,“這個位子能看到的不僅是樓下的風景,還有想看的人。”
半晌,教室裏都沒人回應,我轉頭去看他,竟然沒有人,咦,我驚訝了一聲,人那?“俞欽帆。”
這就奇怪了,總不能失蹤了吧,我四周看看,四下沒人,該不會藏到桌子底下了吧,向桌下看去,也沒有。那就奇怪了。樓下沒有,走廊裏沒有,我從能夠看到外麵的窗子裏向外看去,哈,他什麼時候出去了,我朝他揮揮手,他並沒有看向我這邊。
教室裏,還是那般安靜,我坐在他的位置上等他回來,隨便看看他所留戀的位子究竟有什麼名堂,普通,普遍,樸素。整個學校整個位子雖然屈指可數,可這張桌子隻能用三個普來形容了。
我突然想起電視上的一些畫麵,有些人總是喜歡把故事藏到自己喜歡的某個小角落,俞欽帆這麼留戀這裏,說不定這裏還有他的過往,說不定他憂傷難過的原因還可以在這裏有點蛛絲馬跡呢?就當我閑著解悶吧,我探頭看著他的桌洞,不是應該有些什麼什麼我想念你的麼,我又趴下去看那張桌子的下邊,還是一無所獲。
興許他和我所想的不一樣吧,或是不是在懷念故人。我抬起頭來,目光裏有隱忍著的失落。想起他今天難得的不一樣的表情。
“我找到了,放氣球的不是小孩?”
“啊?”我從桌子地爬起來,一個不小心竟碰了頭,俞欽帆還在興奮中,我摸摸被碰到的頭皮,看著他高興的像剛破完大案準備炫耀的柯南,他一手拿著一個充氣氣球,一手拿著自己的手機。
他坐到我前麵,轉過頭把手機擺在我麵前,一隻手放開氣球,我們看著被他撒歡的氣球,那是個海綿寶寶形狀的,甚是可愛。
“你看,我給他們照了相。”
我拿著手機瞧了起來,不錯,是一對老夫老妻,看樣子還挺年輕,可時間的年輪是騙不了任何人的。
“他們可真浪漫啊。”
“你猜他們在幹嗎?”
“結婚紀念?”
“50周年。”
“金婚啊?”
我複又拿著手機仔細瞧了瞧,真沒看出。好幸福的兩口子。
“你不會就下去證實他們是不是小孩子吧?”
“當然,他們還送這個氣球······。”
我們並肩走著,逛著商業街,海綿波波許是喜歡冬天的,越是這種天氣他在我手裏歡呼雀躍。很久沒有如此輕鬆的在這裏走走看看了,大雪壓境,來往的路人和我們沒什麼尋常,嬉笑著,吵鬧著,手裏抱著鮮花的,街上玫瑰隨處可見,幾個抱著玫瑰花的小販喜氣洋洋的迎接著他們的貴賓,置身其外,我竟想起來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這的確像一副畫卷。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菩提。大概有這麼點意境吧。
俞欽帆已經恢複常態,盡管是不是像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偶爾皺一下眉頭。我每次看到總是忍不住戳他一下,盯著他緊皺的眉頭,我笑著說他,“這眉頭皺的都快趕上人家金婚的老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