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後,他慢慢的吐了一聲。“是她···我媽找過你麼?”
“沒有。”我斬釘截鐵的說,“要是你媽找過我,我現在就沒辦法這麼平靜和你說這些了。···我知道你和你母親之間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好。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和她賭氣啊。不想你的人生,也應該想想你的父親。”
不隻他是聽到那句話,那個詞,他垂著腦袋。也不理會我。
他這個樣子,才讓我有些害怕。
“就算是為了叔叔···。”
“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嗎?”
“啊。”
“如果是項羽,你會這麼無情嗎?”
我的心抽動了一下。這和項羽有什麼關係。我無情,我怎麼會無情。我隻是不想他···
“算了,我早該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說的對,不會很久。”
他恢複剛才的神情,故作輕鬆,語氣輕柔。
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髒東西。站到小溪邊,看溪水流淌。
我低頭心裏一直琢磨著他的話,他說,如果是項羽,你會這麼無情麼?他是在想我勸他是因為我不喜歡他。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隻是想看到你陽光的樣子,解不開這一劫,你就要一直背負這個包袱。
我抬起頭,去看他,想給他解釋清楚。卻聽到溪麵不平靜的聲音。俞欽帆呢,他不在溪邊站著,隻留下一個腳印,漫過溪水,回去男生宿舍那邊。他的背影在林子裏那麼突兀。堅挺的後背,給人一種莊嚴不可觸碰的感覺。
不告而別了。
最後還是走了。
“我隻是想看你陽光的樣子啊。”
我喃喃的說著,呆望著他的腳印。
我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奇怪的事。和隔壁大學籃球聯賽。還有最後一場,路頌揚竟然能請得動俞欽帆做替補。
可我深知俞欽帆不是個輕易就會為誰動搖心思的人。
這次,我能看到這一幕,隻能用吃驚來形容了。淩暮也沒見過俞欽帆打籃球,除了吃驚就是為我們學校擔憂。她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他們並不知道俞欽帆籃球很好,路頌揚這是鋌而走險。
我們被迫被路頌揚拉來做後勤人員。說是後勤,那裏用得上我們了。也算是我托了淩暮的福,坐在最近的位子看他們比賽。
被頂著後勤人員的名字實則是為了讓我們看的更清楚些。還好路頌揚是隊長,二姐也在隊裏,俞欽帆又被拉來做替補。所以我們是人多勢眾,也不怕被人說閑話。
隨著計時器開始計時,這場有看頭的籃球賽算是正式開始。我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看這場比賽。如果不是有俞欽帆,我覺得我根本就不會對這種比賽感興趣。
說來也奇怪,女生通常都喜歡會打籃球的男生,看我是怎麼個情況,偏偏對這些運動不怎麼感興趣。想想高中時,陳詞拉著我去看她男友的比賽,給汪皓呐喊助威。出於友誼,我跟著去了,可過了幾分鍾,實在覺得沒啥可看,悻悻的回來了。到現在,陳詞還在埋怨我不仗義。奧運會,我隻關注體操跳水這幾個項目,頂多會看看世界戰神,林丹羽毛球比賽。其他的,除了看不懂就覺得無聊。
所以,陳詞說我是色,說我對型男情有獨鍾。可天地良心,項羽可不是什麼型男。他也不喜歡這些運動,隻喜歡寫寫畫畫,發點感慨。
場上的激烈由不得我想其他的。周圍全是呐喊助威的喝彩聲。我看場上的比賽還沒到白熱化,看台上的觀眾卻已是歡呼雀躍。
我沒心思看他們比賽,眼神不知覺的就看到俞欽帆那裏。他穿著紅色球衣。頭一次見,不覺得盯得有些緊。原來他穿球衣也和場上那些熱血青年不無兩樣,隻是他要顯得比他們成熟許多。還算半個孩子,怎麼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樣為自己加油呐喊呢。
“加油。”
我聽到淩暮的聲音,不由的回過神。
周圍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安靜了。
場上,俞欽帆搶過對方手裏的籃球,在場中央作出一個準備投籃的姿勢。
我的心立馬懸了起來,即便是看不懂的人也知道他這樣投球難度很大。
“加油。”
淩暮輕聲給他助威。手裏的拳頭緊握著。
我不敢出聲,隻是在心裏祈禱著,他一定會成功,一定能投中。也不知是我的祈禱奏效。俞欽帆盯著球籃,在隊友的包圍下,手臂托起籃球,輕輕一投,進了。
“好。”
身邊的人搖旗納威,口哨聲,喝彩聲。
我也忍不住拍著巴掌,眼神卻還不聽使喚的去看俞欽帆。掃過場內,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她一身派頭,讓我立馬想起那天我看到的那個人。她嘴角微微上揚,笑著看向場內興奮的俞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