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的好名聲,可並非是完全浪得虛名的。縱然她此刻見到宇文新高興得已經不能自拔了,但仍舊隻是端莊的蓮步輕移,緩緩朝宇文新而去。
用手帕小心的擦去了眼眶的淚水,卻又並未有損半分妝容。
唯有顫抖的雙手,和眼中的淚水透露了她的情緒。
宇文新見到阮青,心中也頗為感慨。
尤其是看到阮青消瘦了不少之後,更是升起了幾分心疼。
他最開始的時候,對阮青並無感情。可這麼些年來,阮青對他的好,他饒是一顆石頭心,也被捂化了。
尤其是在經過發生在宇文少景身上的事情之後,他覺得,斯人已逝,需珍惜眼前人。
曾經他在親眼目睹了阮依同溫瀚的苟且之事後,對他的打擊,比科舉失利更甚。
而那段痛苦的時光,都是阮青陪他走過來的。若是沒有阮青,隻怕也沒有如今的他。
他不由得上前,緊緊握住阮青的手道:“讓夫人擔心了。”
阮青忍著淚水,心頭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目光癡癡的流連在宇文新的臉上。
許久之後,軟青顫聲道:“夫君瘦了。”
宇文新雖然心中感慨,但到底是男子,不會表現得太過明顯。他溫和的笑著寬慰阮青:“夫人當是看差了,我還覺得自己長了幾斤肉呢。”
明明就是瘦了,哪裏長肉了。阮青嗔了宇文新一眼。看了看宇文新身後的馬車問:“景兒呢?”
她認得那駕車的小廝,他是宇文少景身邊的人。
她本以為宇文少景一大早是出去尋阮娘了,阮娘昨夜未歸之事,宇文少景前腳知道,阮青後腳就知道了。
關於西湖邊上的事情,卻是比宇文少景晚知道了許久。
她雖然不知道阮娘為何突然消失,但總歸一個女子半夜消失不見,於女子的名聲而言是很不好的。
她覺得自己又拿到了阮娘的一個把柄,又有可以說道和教訓阮娘的由頭了。
再知道宇文少景趕往西湖邊上之時,一是氣宇文少景因著阮娘這麼著急擔心,二是希望阮娘死在了西湖邊上。
這樣她就能一世無憂了。
然而宇文少景卻並未去西湖邊上,而是把宇文新給救了回來。
阮青因為之前宇文少景為了阮娘多次跟她鬧,不聽她的話而對宇文少景的失望,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宇文新看了看馬車,有些躊躇這話該怎麼跟阮青說才好。
他知道阮青不喜歡這個害的兒子丟了官的女子,如今兒子為著這女子失魂落魄,隻怕阮青見了會更加不喜。
但人都死了,看不看得慣什麼的,就都不重要了。
宇文新此前在馬車上的時候覺得讓阮青去安撫宇文少景,卻是忘了這一茬。如今想起來了,自然覺得有些不妥。
他便道:“景兒受了些傷,如今正在昏睡。”
同阮青說完這句話,便轉頭吩咐那駕車的小廝:“直接將馬車拉到公子的院子門口,小心伺候公子。若公子醒來了,在來告訴我與夫人。”
宇文少景府邸的其他人雖然不認識宇文新,但見到阮青的樣子以及宇文新那同宇文少景有八分相似的樣貌,都猜測道了宇文新的身份。
自有小廝伶俐的去幫著駕車的小廝將馬車往府內啦。
阮青聽到宇文少景受傷了,登時心一提,就要到馬車邊去看宇文少景傷得如何。
宇文新攔住了阮青,對她道:“夫人,我們回去細說。”
阮青扶著宇文新的手有些顫抖,她傷心的道:“是不是顧小將軍那個叛賊為難景兒了。”她可不相信小將軍會直接把宇文新給放了。
宇文新看了看四周,低聲對阮青道:“夫人,隔牆有耳。”
阮青心道,這院子都是宇文少景的人,哪裏有人敢出去亂嚼舌根的。但她素來麵對宇文新的時候都是個沒脾氣的,便恭順的應是。
宇文新道:“並非是小將軍傷了景兒,而是……”宇文新還是決定將阮娘的事情同阮青說一說。
小將軍之所以突然願意放他走,是因為阮娘拿自己去換了采陌,讓采陌替她求情,放了自己。
宇文新並不是那種不記恩,不懂得感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