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多事之秋!
他歎了一口氣,決定今晚回到廂房後找這兩個人談談,可不能讓別人給陷害了。
周博來到前院,向左都管副使簽了押,剛準備返回廂房去休息,卻聽一旁的右都管副使高薛喊了道:“周都管稍等,大都管相公剛才在我來支會周都管一聲,說周都管來了之後,讓你去後麵的公房找他。”
周博遲疑了一下,徐文博終於要見自己了?他點了點頭,說道:“有勞高大人了,我這就過去。”
來到後麵的公房,徐文博穿著一身官服正坐在大案後麵批示一些糧草的賬文。在聽到門口的侍衛通報周博前來拜見之後,他並沒有抬起頭來,隻是微微頷首應道:“讓他進來吧。”
周博暗暗提了一口氣,徐文博既然是徐向天的哥哥,隻怕自己今天難免要吃點苦頭了。他走進了公房,向徐文博行了一禮,道:“卑職周博,見過徐大都管相公。”
徐文博沒有把目光從桌案上的賬簿上挪開,臉色一片冷漠,問道:“周博,你可知道我是誰?”
周博怔了怔,你這不是廢話嗎,我都說了見過徐大都管相公了,難道還不知道你是誰?他讓自己保持鎮定,笑道:“徐大都管您在說笑吧,卑職豈能不知道您是誰呢?”
徐文博冷冷的笑了笑,說道:“周博,我想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你應該知道我是徐向天的長兄了。”
周博心中一寒,徐文博這麼說,擺明就是要為他的弟弟徐向天出頭了。他暗暗罵道,這姓徐的莫不是要公然的公報私仇了?他讓自己的臉色呈現漠然,一言不發。
徐文博擱下了手中的毛筆,不再批閱賬簿了,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著周博。好一會兒之後,他緩緩的開口了:“周都管你切莫誤會,要說周都管之所以能升任到現在這個職位,其實還是因為我那愚弟央求家嚴保舉你。我那愚弟可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半個月前若非周都管你出手相救,隻怕他早已經死於齊狗之手了。正所謂知恩圖報,所以我那愚弟一直惦記著周都管呢。”
周博暗想:以徐向天那紈絝小子,我得罪了他,他豈會不思報仇呢?他微微欠了欠身,應答道:“徐小相公說笑了,徐衙內的這份恩情,在下必不敢忘。”
“雖然你對我那愚弟有救命之恩,但是我有言在先,西營是糧草重營,如今戰事未解,糧草事關鄂州安危,決不能有任何差池。你以前是在外將兵之人,對糧草之事可能有所不了解,不過這絕不是疏忽的借口。我今天找你,就是要告誡你,日後多用心做好分內之事,若是出了差錯,我是絕不會念及任何情麵。”徐文博語氣剛正不阿,就像是正在開庭審案似的。
周博聽完徐文博這番話,心中很是奇怪,按照徐文博這番話的意思,那就是徐向天並沒有在背後說自己壞話,反而是極力報恩推薦自己升官。至於徐文博則想表示自己是一個公正無私的大都管,不會因為自己救了徐向天日後會橫加照顧。
可是這是真實的意圖嗎?
周博絕對不相信徐向天是一個正派人,而且眼前這個徐文博似乎也顯得太過做作。不過這些想法當然不能表現在臉上,他連連的說道:“徐小相公的教誨卑職一定會銘記於心,卑職必當盡心盡力,做好分內之事。”
“很好,今日我就隻與你說這些了,還望你好自為之。我公務繁忙,你自行退去吧。”徐文博說完,再次拿起毛筆開始批閱賬簿。
周博告辭退出了公房,在返回側院廂房的路上,他心裏很低沉,總覺得徐文博這麼堂而皇之的把自己叫過去,卻隻說了一堆無關痛癢的廢話,這似乎太不正常了吧。
回到廂房,他剛坐下來沒多久,房門便被敲響了。
“進來。”西營裏都不是外人,所以周博沒有詢問來者是誰。
房門推開,走進了兩個人,正是周博手下兩位提轄王貴和楊孝武。這一下子讓他更是納悶了,自己剛想等下去找這兩個人談話的,沒想到他們反倒自動登門來了。
“哦,王提轄和楊提轄,有什麼事嗎?”他決定先不動聲色,很自然的問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