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笑吟吟的走到周博麵前,用一種奉承的語態說道:“周大人,不知道您今晚可有公務要辦嗎?”

周博說道:“哦,今日並不繁忙,問這個作甚?”

王貴繼續討好的笑道:“周大人,您是新官上任,咱們兩個為您打副手的這些天隻顧著忙了,還沒孝敬過大人您呢。其實咱們這些小提轄月俸也不多,那些慣例可能使不來,不過咱們心意還是要表示的,所以今晚在西鳳樓擺了一桌酒宴,請周大人笑納。”

周博怔了怔,請我喝酒?下午這兩個人剛從那黃幹事手裏接了銀子,晚上就來請我喝酒,這莫不是太巧合了?他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不過臉上照樣掛著笑容,說道:“哎呀,你們兩個還真是有心呀。不過咱們身為軍職,貿然離營不大好吧。”

“周大人,這您就放心吧。咱們西營又不是什麼駐外的糧草隊,隻是負責管理糧倉而已,我們這些小提轄平日能自由出入,何況您這個都管大人呢?”一旁的楊孝武說道。

“原來如此呀,既然你們兩個這麼有心,我豈能不賞臉呢?對吧?”周博笑著說道。他想連大都管徐文博都可以做在外麵,離開大營應該不算什麼大問題。雖然王貴和楊孝武很可疑,不過自己也想看看他們到底耍什麼花招。

“周大人賞臉,咱們這些做小底的可就安心咯。”王貴眯著眼睛笑著,趁機他還與楊孝武對視了一眼。

周博換了一身便服,然後就跟著王貴和楊孝武從西營側門出去了。

西鳳樓是鄂州城內小有名氣的酒樓,雖然眼下戰事未止而且尚且處於災荒,但這家酒樓照舊開門營業,可想而知在城中是有大人物幕後支持的。更何況西鳳樓距離西營不遠,想必酒樓的食材或多或少也有來自西營的成份。

王貴早就在酒樓二樓訂了一間雅間,三人坐定之後,就匆匆的上酒上菜了。酒宴上,王貴和楊孝武先是客套的說了幾句話,接著便是輪番敬酒。

周博起初還是很隨意的喝,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了,還從來沒喝過古人的酒,所以就貪杯了一些。不過到後來他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自己喝的臉紅脖子粗了,王貴和楊孝武兩個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要說這古代酒的度數可沒有二十一世紀那麼厲害,自己都喝出反應了,這兩個人怎麼可能如此淡然?

當即他留了一個心眼,王貴和楊孝武再次敬酒的時候故意觀察了一番。原來兩個人喝酒的時候故意隻喝小口,然後趁自己仰頭喝酒之際,再把酒杯倒滿,這樣就當作是新滿上的一杯了。他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兩人是故意在灌自己。

周博馬上又聯想到了下午撞見王貴和楊孝武收受黃幹事賄賂的事,莫不是那黃幹事就是讓他們兩個向自己使陰招?可是這到底為什麼,把自己灌醉之後還有什麼下文?那黃幹事究竟是什麼人?

短暫了尋思了一陣,他決定將計就計。

周博了解到了王貴和楊孝武的真實意圖,於是在接下來的喝酒時,故意也有所保留。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要騙一騙古代人,那還是小意思的。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他佯裝酒力上頭,再也喝不下去了,緊接著一頭栽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王貴和楊孝武見周博大醉之後,先試探了一番,確定真的是不省人事了,才趕緊結付了酒錢,將周博扶回了西營。回到西營,他們二人盡量避開巡邏的士兵,然後將周博送回了廂房。

周博從始至終都在裝著睡覺,直到王貴、楊孝武將自己放到床上,然後一言不發離去,才一下子坐直了起來。他跑到廂房門邊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確定兩個人的腳步聲已經走出院子,才打開房門悄悄的跟了出去。

王貴和楊孝武神色很匆忙,出了側院之後便徑自的向西區糧倉去了。周博緊緊的跟在後麵,同時在心中也猜測萬千,究竟這兩個人要搞什麼鬼。來到西區糧倉的門口,這裏原本是應該有守衛的,可是這時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王貴和楊孝武就這樣毫無阻攔的走進了糧倉大院。

周博暗暗罵道:老子下午剛安排丙字號兵房的人接管西區防務,怎麼堂堂糧倉大門口卻沒守衛?人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