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疑問埋在心裏,繼續跟著王貴和楊孝武。進到西區糧倉之後,他忽然看到王貴和楊孝武兩個人與四個丙字號兵房的押勇會麵,六個人在一起交頭接耳了一番,然後一起走到了一個糧倉後麵,沒過多久,他們竟然推著一輛裝滿糧草的板車走了出來。

直娘賊,竟敢監守自盜?周博暗暗吃了一驚。他估算了一下,這滿滿一輛板車上的糧草,最起碼有五十石,這數目可絕對不算小了。

王貴、楊孝武和另外四個押勇推著板車匆匆的向正門這邊過了來。

周博這時候如果站出來攔住他們,必然算是人贓並獲、逮個正著,可是他忽然腦海中閃出一個想法,王貴和楊孝武如果能聯絡押勇一起盜走糧草,為何非要先把自己灌醉呢?他雖然是新官上任,可是一般晚上還是很少會出來巡營,對方完全可以不用多此一舉。縱然是為了以防萬一,這五十石糧草推出能賣幾個錢?今天下午王貴和楊孝武不是剛收了賄賂嗎?他們缺錢?

很快,他有些明白了過來。如果把今天下午自己遇到王貴、楊孝武和黃幹事的事情,以及徐文博莫名其妙說的那些話,再加上現在發生的事情聯係在一起,不難猜出一個陰謀的輪廓。這是要陷害自己!

很明顯黃幹事是徐文博或者徐向天派來買通王貴和楊孝武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灌醉,然後再竊取軍糧。而徐文博之所以會說出那番話,其實就是先丟一塊探路石,把醜話說在前頭,隻要今晚糧草失竊的事情上報了上去,他就有理由重罰自己了。

周博冷冷的罵一句:好你個徐文博,好你個徐向天,原來你們還真是要陰老子。

他慶幸自己發現了這個陰謀,不過同時也想到了另外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當即,他悄悄的從西區糧倉的大門外退了出去,躲到走廊外邊的假山後麵,一直等到王貴和楊孝武他們把糧車從自己眼前推走。

哼,你們陰老子,老子讓你們知道什麼是陰招!

在這些人離去之後,周博從假山後麵現身出來,然後匆匆的跑進了西區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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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色剛剛蒙亮,周博還在廂房裏呼呼大睡,忽然廂房外麵傳來了一陣吵雜聲,很快房門就被人從外麵直接踹開了。一隊士兵匆匆的衝了進來,他惺忪的睡眼還沒來得及睜開,整個人已經被架著拖到了廂房外麵的庭院裏。此時側院裏站滿了許多人,有士兵,有被驚醒過來其他廂房的提轄,還有左右兩位都管副使以及另外幾位少都管。

“這………...這,這是作甚?出什麼事了嗎?”周博眨了眨眼睛,掙紮的想要站起來,可是身後的兩名士兵死死的押著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周圍人群沒人說話,臉上都是一片漠然。

周博連忙向陳獻之問道:“陳大人,陳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

陳獻之冷冷一哼,一甩袖子,說道:“周博,沒想到你剛來西營不久就敢徇私枉法,真是讓我錯看了你!”

周博一臉疑惑,問道:“陳大人,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這時,人群後麵走上前三五個人,為首的就是西營大都管徐文博,後麵跟著的則是王貴和楊孝武以及幾個親衛。徐文博一臉嚴肅,眼中還帶著幾分殺氣,氣衝衝的來到周博麵前,斥道:“呔,你這賊廝竟然還敢裝蒜。你手下這兩位提轄今早來舉報,你昨晚私自支開看守西區的守衛,偷偷竊取了軍糧二十五石,還不從實招來?”

周博看了一眼王貴和楊孝武,王貴隻在暗自竊笑,而楊孝武卻一臉冷漠。他立刻大喊了起來:“冤枉啊,昨晚王貴和楊孝武請卑職在西鳳樓飲酒,卑職不勝酒力就喝醉過去了,根本就沒去過西區呀。”

徐文博怒道:“還敢狡辯?王貴,你說,昨晚可有此事?”

王貴好整以暇的笑了笑,說道:“回大人,昨晚周大人確實與小底兩人去西鳳樓喝過酒,可是周大人的話有幾處不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