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浩一臉愁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幾歲似的,他向牛皋拱了拱手,說道:“牛兄,你這時要打哪裏去呀?”

牛皋歎了一口氣,漫不經心的回了一禮,說道:“還能去哪裏,回城外大營唄。唉,灑家剛剛去見了李輝那廝,原本是勸說周大都管的事情,哪知道竟與李輝矛盾了起來,忍不住窩火灑家就罵了這廝幾句。”

董浩聽了,神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趕緊問了道:“我正午的時候曾是進城來了一趟,聽聞了周大都管被捕的消息,於是就匆匆去見了李相公,哪知道還沒與李相公說上什麼話,李相公便借口離開了。我這一下午實在是坐立不安,於是此時就又進城,想再勸勸李相公,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牛皋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還有什麼好勸的,灑家剛才隻說讓周大都管得到公審,李輝便與灑家鬧翻了。這件事,李輝是鐵定要致死周大都管了。董帥,你也別往李輝那廝的府上去了,照灑家說,去了也是白去呢。”

董浩聽了牛皋這番話,心中更是著急了起來,連忙問了道:“若是這樣,那周兄弟豈不是九死一生了?”

牛皋冷笑了一聲,悲憤的說道:“你可知道李輝給周大都管安得什麼罪名?”

董浩中午去見李輝的時候,根本就沒說上兩句話,李輝便甩袖離去了,他自然不知道周博究竟犯了什麼罪,於是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我還不能確定。”

牛皋說道:“李輝認定周大都管是謀反和通敵之罪,你說可笑不可笑?”

董浩聽了這話,一下子驚訝不已,他原本以為是自己借調軍糧沒有給票引的事,卻沒想到李輝竟然是給周博安置了這麼大的罪名!他簡直難以置信,連連的說道:“此話當真?李宣撫相公可有證據?”

牛皋說道:“證據?李輝那廝口口聲聲說翟相公、徐衙內都找到了證據,可是灑家與他交談的那一會兒,他什麼都沒那給灑家看。灑家先前還去了西營,西營那些官員都說周大都管這些時日都是兢兢業業奉公職守,壓根就沒見什麼叛逆的跡象,你說這事是不是大笑話?”

董浩捏緊了拳頭,神色也變得激動了起來,說道:“其他罪名倒是可以理解,偏偏這個罪名,我豈能相信?”

牛皋接著又說道:“灑家還聽說,這事是徐向天那廝挑起來。灑家可是知道徐向天是徐文博的弟弟,這小兔崽子一定是惦記周大都管扳倒了他的哥哥,所以這次故意編排周大都管呢。可恨,可恨呀。”

董浩一聽徐向天這個名字,立刻就想到了什麼。當初周博護送秦涵、徐向天來到董家軍大營的時候,他就發現徐向天這個人不是個好東西,甚至比那些紈絝子弟都還壞,若徐向天是要陷害周博,這句話說出來自己絕對是相信。

他重重的錘了一下手,說道:“這鄂州城真是滿城的烏煙瘴氣了。”

牛皋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確實如此。灑家最見不得就是自己人互相構陷,尤其還是在大敵當前的時候。”

董浩沉默不語了,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原本他還有最後的希望,那就是指望翟軒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卻沒想到這件事連翟軒也是與徐向天、李輝合謀的。現在,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牛皋忽然問道:“董帥,你可有什麼想法。”

董浩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還能有什麼想法?那些相公老爺們要致死周兄弟,咱們這些微薄之人能如何?”

兩個人各自歎息了幾分,然後一起出城去了。

--------------------------------------

卻說李輝在氣走了牛皋之後,回到了後堂,心中情緒一直不能平息。

這時,徐向天和翟軒派來的判官都看出了李輝的臉色,於是上前詢問了牛皋究竟來鬧了什麼事。李輝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並且表示自己內心很擔憂,這周博來到鄂州也沒多久時間,竟然與董浩、牛皋等人關係如此深厚,這不能不讓自己提防一番。

徐向天聽完李輝的話,覺得周博有這麼的人緣,心中愈發的嫉妒,所以更強調了一番這就是周博的罪證,想要策反董浩和牛皋。他巴不得周博早點死去,也好少了一個心中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