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夜出逃計(上)(1 / 1)

她低頭沉思了片刻,恍然間,天靈蓋一片清明,低頭看了一眼那件襤褸的男式長袍,心生一計。於是乎,稍稍挪動了一下,擺出一副嬌羞的姿態。

皎月的光,盈盈映著她泛紅的雙頰,好一春江花月的景象。

歐陽子淵撇了撇嘴,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這月黑風高之夜,確實是容易把持不住的,剛想謙虛地說句:“公主,這大恩就不必色謝了吧。節操還是要有的。”便聽到震耳欲聾的一聲“非禮。”而麵前那張臉愈發笑得妖嬈。

“你要幹什麼?”他立馬甩掉了手中的床單,緊緊捂住了她的嘴,神色很是犀利。

而帳外,已隱隱傳來士兵走動的聲音。她猛然迎著他的手咬了上去,頓時鮮血順著嘴角流下,麵前的手也自然而然鬆動了。

她一抹嘴角的鮮血,露出了和夏蘞辰一般冷豔的笑:“無論你為何來此軍營,我可以救你一命也可以送你一程,想活命便帶我離開!”

歐陽子淵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昔日貪生怕死的小丫頭,何時有這種膽識。竟朗聲笑道:“我歐陽子淵會怕你?但是有何不可呢?”

在她視線一開的那一瞬,一抹邪魅的微笑從歐陽子淵的臉上一閃而過。

蘇陌堇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一筆交易,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談成了。立馬退後幾步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又嬌滴滴的呢喃道:“殿下,人家還沒準備好呢。”

頓時,帳外士兵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有關真理的討論:“殿下在裏麵?霸王硬上弓?”

“不會吧。殿下很矜持。”

緊接著聽到幾聲猥瑣的笑:“是個男人就沒有矜持的。睡吧睡吧,草堆還沒捂熱呢。”說完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看來那兩個庸兵是遠去了。

蘇陌堇舒了口氣,看來今晚走了狗屎運,終於有機會回到父皇母後的身邊了,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並沒有死,又是怎樣的情形,母後連受兩次打擊會不會被送去太醫院搶救?想到這裏不免瞥了旁邊的神醫一眼。一時間與他四目相對,他眼角旁有顆棕紅色的淚痣在俊朗的麵容上,平添了幾分妖冶。

“閉上眼睛。”他看著她的目光柔和,語氣更是柔和,就冬日暖陽的光,吸引這人一點點靠近,一點點沉淪。

蘇陌堇從小話本看得太多,瞬間腦補了一些情節,手心頓時溢出了冷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要幹嘛?”

“你說我要幹嘛?”他劍眉一挑,揚起了嘴角。本未曾想過要做什麼特別的事,可她偏偏擺出一副忠貞無比,寧死不屈的模樣。“幫你易容啊。”

“嗬嗬,嗬嗬。”蘇陌堇故作鎮定地幹笑了幾聲,鬆了口氣:“甚好,甚好。”很是討好的用破衣服的一角幫他擦去手上的血漬。

梨木雕花桌上的燭火燃得劈啪作響,將兩人的身影投到暗黃色的牆壁上,遙遙看去,一舉一動皆是柔情。

蘇陌堇已閉上了雙目,修長的睫毛安靜躺著,如兩道彎彎的月牙。

歐陽子淵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麵具,熟練地撕下,沿著她的額頭、鼻間、嘴角,一點點附上去。她臉龐瘦削修長的輪廓,就這樣雕刻在他心裏了。修長的手指掃過她齊腰的長發,一絲絲柔軟地從指縫間略過,挽出了一個時下很是流行的男式發髻。又隨手將一麵菱花鏡扔到了她麵前。

蘇陌堇一睜眼,便被一翩翩美男子驚愕到了,曾幾何時自己的夢中情人也不及此等模樣。她一轉念,歐陽子淵的美貌會不會也是假的?可雙手剛想上去揪兩下,便被一巴掌擋了回來。一麵而來的又是那種痞氣的笑:“公主也不是很矜持嘛!”

“愛走不走!”說完自顧自地掀開了帳簾,歐陽子淵笑了笑,一個轉身跟了上去。於此同時,蘇陌堇突然感到雙頰邊一束刺骨的疾風,隻見從歐陽子淵指尖飛馳而過兩隻銀針,而那兩個守夜的士兵應聲倒地。根本未要她親自動手。

可一轉頭,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乍然出現在她麵前,背著夜晚的月光,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除了夏蘞辰,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