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幹顯然在前方也埋伏了一支隊伍,這處安靜的石溝村,是最適合隻不幹發動前後夾擊的地方。
趙權猶豫了下,叫來王鎧,指著石溝村對他悄聲道:“從水裏摸過去,不要太近了,看下大概有多少人。”
王鎧點點頭,卸下衣甲,悄然入水而去。
趙權又讓李勇誠率著五十人,在過來的路上,四處挖坑。每個坑都隻半尺深,挖好後蓋上浮土。利用兵鏟,半個時辰不到,脊道上便密密地布著數百個陷馬坑。
其他人,則就地休息,給馬喂食飲水。而後開始挖掘半人高的壕溝。
村中山坡的矮林內,似乎有些動靜傳來,但隨即又安靜了下來。大概是蒙古人見到東真兵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休整,正在爭執著是否應該出擊。
色漸暗,王鎧從水中潛遊而出。村裏的矮林內,果然埋伏著一支蒙古兵,數量差不多也是五百人。
趙權心下明了,前後兩支隊伍,應該就是隻不幹的一千侍衛軍。石溝村的確是個很適合伏擊的地點,如果他們一旦進入石溝村,矮林內的蒙古兵一定會突襲而出,在措手不及之時,後方再有追兵壓上,趙權這支軍隊即便能逃得出去,肯定也是死傷慘重。
不過趙權不進村,顯然已經打亂了他們的伏擊計劃。前後兩支軍隊,信息溝通一定會有問題,前發伏擊沒有開始,後方也無從發動配合性的襲擊。
蒙古人沒幾個會遊泳的,除非從上飛過去相互聯絡。趙權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已經是鋪滿晚霞的空,還好,並沒有那種叫作信鴿的東西飛過。
對於步兵,在夜間發動奇襲作戰,還存在著那麼一絲可能。但是對於騎兵,想摸黑偷襲,那無異是自尋死路。
今晚,倒是可以睡個好覺了。
趙權也不搭營建寨,隻是將人馬全部塞進在路上已經挖出的橫七豎澳壕溝內,除了值守之外,所有人都窩在壕溝裏過夜。
趙權召來了忽察、辛邦傑、李勇誠與王鎧。
對於忽察,趙權唯一的交待,就是讓他與手下的蒙古侍衛,今晚上務必睡個好覺,絕不能魯莽行事,明對敵拚殺的重任,將寄托在他們的身上。
忽察聽後,興高采烈地睡覺去了。
趙權又跟其他三人,細細地探討了明日對敵的每一個細節。
“麵對強敵,逃跑不是可恥的,可恥的是跑不過敵人。”這是當年蔣鬱山在訓練趙權等人時,一直在給他們灌輸的一個思想。真定軍上下,對於這種撤退戰術的使用,似乎都是相當嫻熟。
在漸丁隊中,蔣鬱山與趙權尤其注重撤退戰術的使用,“潰而不散、逃而不亡。”這是趙權總結的兩個要點,隻是這兩點總是被李勇誠描述成“有組織、有紀律地逃跑。”
李勇誠似乎的也沒錯。從此,“逃跑戰術”便成了漸丁隊的專用戰術。
對這個戰術的使用,幾個人包括兩百東真兵在內,都已經相當默契。需要擔心的,是如何讓忽察的三百個侍衛兵,能迅速地明白並執行他們的號令,而共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