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忍了半,才製止住自己把這顆珍珠塞到嘴裏咬一口的衝動。
“這東西,能值多少錢?”趙權隨口問道,這可不是後世人工加工出來的珍珠,放於後世,絕對價。
“宋時北珠與馬同價,約值百貫。隻是現在北珠漸少,中原已經很難見到,如今價值,不好評估。”李治搖了搖頭道。
一百貫,差不多就是一百兩銀子。
趙權握著珠子,喃喃地道:“我感覺,我們好像要發財了……”
“靠這珠子嗎?”大岩桓歎了口氣,道:“估計不成,鵝都喜歡吃蚌蛤,偶爾吃到藏在蚌中的珠子,會藏於嗉囊之鄭因此才會依靠海東青捕捉鵝,而獲得北珠。但是並不是每一隻捕到的鵝都會吃到北珠,而且現在能捕捉鵝的海東青已經越來越少了。此水極冷,靠人下水采取根本無法忍受。即使能下得去,一年一個人估計也采不到兩三顆。”
趙權搖了搖頭,後世的珍珠,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人工養殖出來的。他當然很清楚,隻要往蚌蛤裏灑點沙子,就可以培育出珍珠。
不過,這需要人工以及適合蚌蛤生活的水域。北琴海離南京府城稍微遠了些,不過問題應該不是很大。關鍵是得有人來幹這個活。
已經數次來過北琴海的大岩桓,對這裏倒是很熟悉,在他的帶領下,趙權等人在離海東出海口不遠的一個密林之中,找到了一個聚居的村落。
是村落,在趙權眼裏,最多隻能算是一個臨時的聚居地。
一個身披獸皮的男子,正在熱情地跟大岩桓打著招呼。這男子左臂上也架著一隻海東青,皮毛略帶雜色,用清冷的眼神盯著趙權等人。
眼中所見,總共隻有十幾個低矮的棚屋。棚屋離地不過半米,木枝搭架,上鋪茅草。棚屋之前,挖著一個下斜的坑道。雖然從棚頂的縫隙中透下一些光線,但趙權依然看不清棚屋內的任何東西。
趙權扶著棚頂,探入腦袋想一看究竟。一股猶如臭豆腐的酸餿味,突然就迎麵撲來,趙權腿一軟,差點乒在棚屋入口。耳中隱約中,還聽到棚屋裏傳來數聲“哼、哼”的豬劍
趙權有些懊惱,扯著大岩桓埋怨道:“這是個豬圈,你怎麼也不攔著我?”
“豬圈?”大岩桓一怔,跟著往棚屋裏一看,隨即低聲道:“別亂,還好他們聽不懂你的話。”
“不是嗎?”趙權再次探進頭,棚屋內,似乎有東西動彈了下,趙權睜眼一看,屋內壘著一個大土坑,上麵鋪著些許草席,有兩個人看不清男女,正窩在角落之鄭
趙權強忍著胃部的不適,再往下看去,這棚屋之下竟然還有一層,哼哼的叫聲自下傳來。
這棚屋還真的不能叫豬圈,隻能稱為有豬的“地窩子”。
這創意很不錯的樣子,起碼在寒冷的冬季裏,可以相互取暖。
趙權再也熬不住了,速退而出,以致於根本來不及判斷這些人畜的排泄物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這是挹婁人?”李治在邊上有些奇怪地問道。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應該是不太可能。”
“挹婁?是這裏的一個民族嗎?”趙權一邊大口地呼吸著外麵較為新鮮的空氣,一邊問道。
“挹婁,其意為穴居人,為肅慎之後,距今千年之前興起於夫餘東北千餘裏。《後漢書地理誌》有記:常為穴居,以深為貴;好養豕,食其肉,衣其皮。其人臭穢不潔,作廁於中,圜之而居。隋唐後融入高句麗與渤海之中,史書再不見其載。”李治回答道。
對於這些古饒記憶力,趙權有時不得不表示歎服,無論看到什麼,都能信手拈來一大堆的典故書袋。
“不過,老朽看來,無論是挹婁,還是勿吉,或是之後的靺鞨,包括大氏的渤海,以及女真人,應該都為同淵同流,都是肅慎之後。”
趙權突然來了興趣,問道,“那李先生覺得,肅慎人又是哪來的?”
“《竹書紀年》有記:肅慎者,虞夏以來東北大國也。《山海經》中又有雲: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鹹,有肅慎之國。因此,肅慎當為華夏後人無疑。”
趙權心裏一動,壓低著聲音問道:“有沒辦法找到確切的證據?”
“什麼證據?”李治有些不解。
“就是,無論是書上的,還是地下的,或是某個石碑的,表明不管是肅慎或是挹婁或是渤海或是女真,全部都是華夏從中原遷至東北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