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的問題,一是拖,二是借。”
拖倒是好理解,借又是什麼?
“既然有人以高麗國名義,要求咱們撤出高麗。咱們完全可以找一個能代表高麗國的人,邀請咱們的軍隊,借勢入駐高麗。”
此計倒也確實可行,如此南京府在北高麗的軍政行動,就讓和林無話可了。
隻是,上哪去找一個不僅有一定的身份與地位,還可以這麼傻的高麗人?
“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啊!”侍其軸又露出迷一般的微笑。
“哪個?”
“代表高麗國王,隨和林信使一同前來南京府,已經被你晾了許多的高麗使者,王佺!”
提起王佺,趙權不由地想起數年之前,那場在高麗的戰爭。
那場至今為止,趙權所經曆過的最艱難一戰。
六年之前的宣州之戰!
在宣州城下,隨隻不幹東征高麗的漢軍被基本打光之後,蒙古軍營被襲,隻不幹也受到重創。
在郭侃的指使之下,趙權被迫領著借來的一百東真兵,在死傷過半之後,才終於攻占宣州城門。最終取得宣州。
然而,也是此戰過後,獲勝的趙權不僅沒得到嘉獎,卻被郭侃從稿城軍中革除。
當時,駐守宣州的是高麗太守是金承先,而負責與蒙古人出麵談判的就是高麗新安王王佺。
宣州城破之後,太守金承先潰逃而去,隻身前往蒙古大營試圖和談的王佺被隻不幹扔去了和林。
自那之後,王佺數次奔波,終於服了執政的崔氏恢複向蒙古歲貢。但是王室依然縮在江華島,並未內遷。
窩闊台一死,蒙古國內部自顧不暇,貴由汗上位之後,高麗國又停止了歲貢。理由是陸路交通被南京府所阻。
對於這個慘破的高麗國,蒙古國上下心裏其實也是相當的矛盾。
打,得耗費無數的人力物力。關鍵是即使打下了,也沒多少油水可撈。一整個高麗半島的收獲所得,還不如宋國一個州府。
對於把戰爭當作生意來看待的蒙古人,已經基本失去了對高麗的攻伐興趣。
所剩下的,無非是一個麵子問題。隻要高麗王室認慫,蒙古國可能也就此揭過。
但是高麗王室顯然是願意認四,偏偏掌權的崔氏不肯。
尤其是在江華島上縮得習慣了,崔氏堅決不肯回遷陸地。他們太清楚,憑著蒙古國的實力,一旦朝廷遷回陸地,無法依靠海島避險,就意味著將自己擺在案板之上,到時就隻能是刀俎之下的魚肉。
更何況,崔氏還必須在全高麗人民麵前,保持住他們一向的抗蒙形象,隻有如此,才能得獲得繼續控製朝政的支持與底氣。
“汝為誰來?”一臉邋遢胡子的侍其軸,睥睨著瘦骨嶙峋的身軀之上、架上一襲儒衫的王佺,猶如一個流氓正在欺負一個孤苦的讀書人。
王佺束衣整冠,向叉手而禮,肅然道:“吾代表高麗王而來。”
“嗬嗬,高麗王,貴姓?”
“敝上王姓,傳承至今三百二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