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太行山之前,莫說海軍,我連大海都未曾見到過。可是權總管卻把一整支海軍無條件交給我打理。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麼?”
“因為王兄早已立下赫赫戰功?”
“哈哈,王某的戰功,在諸位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李勇誠心下也有些疑惑。
雖然這幾個來自太行山的匪首,不管是如今負責中原緝偵的趙貴、一直留在太行山坐鎮的齊福、還是始終跟在陳耀身邊的韓霸,都算是極受重用。
但是,獨領一軍者,唯有這個王顯。
而且此人之前,甚至都未曾正式擔任過百夫長一職。
看著李勇誠迷惑的眼神,王顯灑然而笑。
“因為,我舍下讓部下送死!”
李勇誠聽得一呆,這,也能成為理由?
“當然,你可能還不太清楚,我現在這支軍隊,有些特殊。真正的戰兵沒多少,大多數是俘獲而得的海賊。
要想馴服這些心思不純的降賊,就得讓他們在真正的戰場上拚殺,不給他們任何見風使舵的機會。得讓他們麵對真正的凶險與死亡,在血中錘煉他們的意誌,以此,淘汰弱者,淘汰那些不該僥幸生存下去的懦夫!”
李勇誠張大著嘴,“那,豈不是得死很多人?”
王顯淡然說道:“戰爭,就是要死人的!更何況,這些俘虜而來的水匪,任何一個人都是死有餘辜。
很多時候,我們在戰場不僅需要勇猛的士兵,也一樣需要炮灰!”
冷血!無情!草菅人命!
可是李勇誠卻又覺得,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當然,戰場上決定士卒生死的因素很多,有些是目的,而有些則是手段。這些,我覺得其實你都明白,隻是不太願意深入琢磨而矣。”
李勇誠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好了,咱們還是回過頭,來談談你這支海軍的事。”
李勇誠神色又是微微一垮,“你,你知道權總管,現在哪嗎?”
王顯搖了搖頭,他是真不知道趙權現在到底跑哪去了。
別說王顯,就是連趙權自己,也完全沒有預料到,此時的自己,會在伍家的一艘樓船上呆著。
泉州港內外,類似的大船不少。這種隻能在近海行駛的三層樓船,最適合一些王公豪門在此談論隱秘之事。
樓船的二樓內,隔檔屏風盡去,空蕩蕩的樓閣內,隻擺了一張方桌。
方桌之上,布滿果饌。
方桌一邊,端坐著趙複,趙權側身相陪。
方桌的另一邊,則坐著兩個身著儒衫之人,一青一白。
青衣者,為宋國端明殿學士、兩淮製置大使兼淮東安撫使兼知揚州,賈似道的首席幕僚廖瑩中。
白衣者,為賈似道的另一幕僚師悅生。
打橫而坐的,則是滿臉欲言且止的伍及。
帶著伍及,與王顯的黃海海軍一起南下,剛到泉州時,就有伍家之人來報,蒲家利用佛蓮的水匪,對伍家出手了。並且殃及李勇誠。
與伍及商討之後,趙權讓王顯領兵往浯州嶼助李勇誠一臂之力。自己則被伍及安排,在此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