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鏑暗暗地點了點頭。
此舉倒是可以解決大氏的後顧之憂,有王位的名義,起碼可以保大氏一族兩三代的平安無憂。封王於外,既不會對趙氏中央皇權產生過多的威脅,又可以成為繼續開疆拓土的助力。
“這個世界很大,遠遠比我們視線之內可以看到的更大。哪怕蒙古人的西征,把世人的目光向西拓展了數萬裏,但這依然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我覺得,無論是咱們也好、大氏子孫也罷,甚至是那些將來可能抱成一團的權氏子弟,都要把目光放在整個世界,去不停地開拓。隻有這樣,這有可能不會把精力放在內耗之上,才會讓我們更加團結。”
趙權看著眼光閃動的父親,露出一些赧然之色,“當然,這些隻是我對未來的展望。現在嘛,還是得麵對現實,現實是咱們不一定能熬得過忽必烈,更別說圖謀中原了。”
趙鏑點了點頭,還好,自己這個兒子並沒有太漂,還是知道要麵對如今最大的敵人。
“對於宋國,你是怎麼打算的?”
趙權有些猶豫。
對於宋國的情感,自己一向很複雜,也很難與人說清楚。但是他明白,自己的父親,在宋**中生活了數十年,他對宋國的情感也許比自己還複雜。
“先談談賈似道吧。”趙權想了一陣,說道:
“此人,跟我想象中的賈似道,有些不太一樣。能力很強,並非是依仗父蔭的紈絝之輩。而且為人知道取舍,也知道變通。未來必將成為宋國的扛鼎之人。
隻是,他能力再強,也終究脫離不了宋國士大夫的桎梏。
跟這樣的人合作,私底下還好,一旦擺在桌麵上,什麼事情都談不了。不是他不願,而是不能。
賈似道如此,宋國亦是如此。
哪怕今天宋國麵臨覆國的危機,我們派兵相助,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不會有任何人感激我們,反而會百般提防並且設置各種障礙。
除非……”
趙鏑眉毛微微一挑,看著趙權。
“除非我把你繼續押在宋國,讓他們覺得我不敢再覬覦宋國的土地。讓他們覺得,我可能從此會尊宋國為主,並臣服於他們。如此,才有可能接受我們的援助。”
趙鏑微微頜首。
作為被宋國收納的北兵,他對此深有體會。北兵戰力,是宋國前線十多年來最大的依仗,但是卻始終無法放心使用,不僅產生了嚴重的內耗,還絕了如今再征北兵的希望。
以至於現在宋軍的戰力,已遠遠不如孟珙時期。
“所以,對於宋國,哪怕有一天他們遭受滅國之禍,我也無法提供太多的助力。而我們,更不可能把希望放在宋國可能的幫助之上。
靠人,不如靠己!”
“子矜呢?你……”
“對了!”趙權突然興奮地打斷趙鏑,“老爹啊——”
趙鏑一怔,心頭掠過一點點的不習慣。
“現在吧,你有兩個兒媳婦,一個是子矜,另一個是沁沁她媽。立誰為正妻,都會有人不滿意。我也沒心思再去娶一個,你看看,這事你來決定如何?”
趙鏑兩眼一翻。
一個是蒙古女子,關係有些不明不白。另一個是趙氏宗親之女,好歹算是明媒正娶。
這還用挑嗎?
這一年的時間,兒子沒見幾麵,但是子矜卻是一直與楊氏姐妹一起,奉伺自己與大烏泰。對於這個兒媳婦,趙鏑自然是極為滿意的。
甚至因為她的宋人身份,而增添了更多的親近感。
至於赤玫蝶,是為了中秋的聚會,特地把她從多泉子叫回來。趙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趙權與她之間存在的一些疏離。
而且,一個草原上的牧民之女,趙鏑還真的有些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