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王府內。
偌大的院子,在早春的綠芽染色的時節,看不見生氣。
安安靜靜的。
“王爺,看書久了勞心費神,歇一歇吧。”手邊輕輕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梁恒抬頭看著並不麵熟的丫鬟,說道多謝便抬手讓她下去。
本是繞著淡香的屋子,染上了那丫鬟的脂粉氣。
梁恒有些煩躁的將書翻了多翻了幾頁,翻到了兩年前未寄出去的那封信,一行字。
夾在書頁裏,一點褶皺都沒有。收信人卻再也看不到了。
“殿下。”
聽見來人的聲音,梁恒把書合好,放在了桌上。
“侄兒,叔叔來了也不請著坐下嗎?”見梁恒不回答,顧庭昀笑著問道。
梁恒走了過去,顧庭昀自己坐下。春寒料峭,今日外麵還有些濕冷,被顧庭昀帶進了本就有些冷冰冰的屋子。
“你不忙麼?”梁恒問道。
顧庭昀兩年前隨著梁恒一起去了北固城,那裏認識他的人少,衝刺在前,功勞可數。
隨著梁恒回澤夢後,被提拔為正六品驍騎校,皇帝對這個皇室血脈也是鬆了手,誰知他又在想什麼。
果真是走了這條路,也無礙。
“也還好,我這小驍騎能忙什麼。”顧庭昀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的梁恒,心中歎氣。
要是以前,至少插科打諢,梁恒還能接句話,笑一笑。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顧庭昀心中知曉對於賢妃的突然故去,心中也一定存在諸多疑慮。
說不定也在悄悄懷念著自己的母親。
這兩年時間,澤夢說風平浪靜也不誇張,隻一些地方山匪鬧的厲害,三個皇也子因為梁恒去了邊關,那緊張的氣氛也緩了許多。
“可有查到什麼?”
顧庭昀將杯子放下了,那清透的茶湯隨之晃了晃。
梁恒先是靜默。
“沒有。”
“宋玗可靠嗎?”顧庭昀想到。
“不是你先前推薦的?”梁恒反問到。
顧庭昀到嘴邊的話被堵了回去,笑嗬嗬的說:“是,我與他同窗兩載,才識過人,為人坦蕩,是值得信任的。”
“張丞相似乎有意與宋家結親,這事你可聽說了?”
梁恒悠悠開口說道:“未必能成。”
顧庭昀看著梁恒,想必兩人的想法是一致的,說道:“那位江姑娘才過世不久,張家如此做,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侄兒是真正決定了嗎?”
顧庭昀看向梁恒帶著堅定的眼神,他決定的事情,應該是不會變的。
“好,我可不是不相信你,主要是,路選擇了,就是覆水難收。宋玗的位置,代表他是中立之人,查證的事情交與他,我們可以放心。”
“你那長公主妹妹,可不要再逼迫我們的二公子了,當初把他逼去了青州,我怎麼就沒那麼多人搶著喜歡?”
梁恒問道:“你是何處聽來的?”
顧庭昀端起茶喝了一口,有些自得的說道:“我看就你不知道了,不過也不盡然是長公主的原因,宋玗和你我差不多大,朝中那些許多老頭,肯定不接受他,過了兩年把人調回來,還把人放進了刑部做小跟班。”
梁恒說道:“極有可能的是,宋緣枝也被張垚針對了。”
兩人出了書房,先前不在書房裏待著的奇杭從一處拐角冒了出來。梁恒投去質詢的眼光。
奇杭馬上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殿下,我剛才被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