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岔,你們家有!”林二狗瞪了胡排一眼。
據說祭拜祖師爺,最忌諱亂說話,攪擾祖師爺的神靈。
胡排淘了個沒趣:NM,牛鬼蛇神的玩意,神經兮兮滴!
胡子涵那一世,迷信早成了過街老鼠。
不過他曾見過建築行業打地基時,也殺雞殺豬放炮,搞的也挺隆重滴。
三百六十行,屠宰作為其中的一行,源遠流長,其中蘊含的文化,在前世早已蕩然無存。
他沒見過正宗的迷信,頓時又覺得明朝的迷信很稀奇,於是待在一邊看熱鬧。
林家娘子擺好了香爐,掛起了一幅畫。
畫上畫的是舞陽候。
舞陽候有名的有倆,一個樊噲,一個司馬懿。
可畫裏五大三粗的形象,顯然不是司馬懿。
別看都是屠宰,狗長得和豬不一樣,所以屠宰刀具也是有區別的。
殺狗刀就像天狗吞了大半的月亮,後背薄刃,旋切狗脖子的,業內稱呼二郎飛刀。
而殺豬刀形如柳葉,四十多厘米長,捅心放血,業內稱呼放血刀。
樊噲手裏拎著明顯是一把殺豬刀。
NM,樊噲殺狗的,怎麼會拎殺豬刀?
胡排側眼一看魯國狂士的署名,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
殺豬殺狗殺牛殺羊等等,屠宰也有許多門派,殺狗的樊噲拎著殺豬刀,如此不務正業,分明是在罵林屠夫豬狗不如。
“哎,那幅畫……”
胡排想起林屠夫一貫的嘴臉,頓時住了嘴。
胡排的導航指示胡子涵,二衷子的名號,就是那個魯國狂士給傳開的。而且剛才範進來找茬,他竟然還幫腔。
NM,狗咬狗一嘴毛,我吃飽了撐得?
他感歎一聲。
魯國狂士欺林屠夫一家沒見識,胡排也懶得管閑事。
一隻白狗被林二狗摁在了案板上。
狗嘴和四條腿都被用麻繩捆上了,白狗喉嚨裏嗚嗚直叫,狗尾不住地亂晃,狗眼落寞,淚流滿麵。
胡子涵的專業雖然經常和肉類打交道,但赤裸裸的肉類生產,他還是第一次見識。
雖然胡子涵討厭狗,但這明朝的狗,分明是一隻中華田園犬,不是那咬小孩的外國烈犬。
那雙狗眼似乎也對他充滿無盡的期盼。
想起林屠夫一貫的嘴臉,他忽然被愛狗人士帶了節奏。
可是他剛要上前,頓時又想起這是明朝……
胡排猶豫之際,白狗見林屠夫拎著二郎飛刀過來了,嗚嗚之聲更加的急切,掙紮也更加的奮力。
林屠夫左手順過狗脖子,接著按住了狗頭,右手豎起了二郎飛刀,準備旋出一個彎月。
可能是林二狗力氣小,也可能是白狗腎上腺激素猛增,狗嘴竟突然掙脫出來,張口照胳膊就是一口。
啊呀,林屠夫殺狗般一聲尖高慘嚎,直通天庭。
林二狗也驚得魂不附體。
白狗趁機掙脫麻繩,往山上飛竄。
“快快快,快跑!”胡排忍不住大聲給白狗鼓勁。
然而刺棱棱之聲突然暴起。
小李飛刀!!
胡排吃了一驚。
他還沒回過神來,白狗慘叫一聲,被削去了腦袋。
等他回過神來,一腔狗血,早噴在了一塊大青石上。
林屠夫左臂被撕下一大塊肉,白骨森然。
難道這林屠夫,是白骨夫人老公穿越來的?
這吊著肉,以及被血水快速吞噬的白骨,胡子涵覺得,比小時候看到的白骨夫人還要恐怖。
如此重傷之下,飛刀怎麼發出的,他竟然沒看見,例無虛發,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回過神後,下意識地想到狂犬病,急忙大喊:“快去醫院打疫苗……”
林屠夫和林二狗都用凶狠的狗眼看著他。
胡子涵頓時意識到這是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