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川朝前邁著大步,冷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中,情況還不是太清楚。”導演小跑著跟上他,臉上誠惶誠恐,“秦總,我是真不知道您跟晉小姐的關係,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用她來拍替身戲呀!”
秦羿川瞥一眼他悔不當初的樣子,問道:“報警了嗎?”
“……沒有。”導演一愣,微胖的臉上很快浮出駭然之色,連忙解釋道,“其實,這完全就是個意外,開拍前工作人員都檢查過裝備,一切都沒問題的,誰知道會突然出了這樣的意外……”
“陸助理,報警!”秦羿川懶得聽他類似逃避責任的自我開脫,突然厭煩地打斷他,對著身旁的陸宇辰果斷吩咐。
“是。”陸宇辰隨即拿出手機,打電話報了警。
導演一看事情似乎要鬧得更大,一旦報警,自己極有可能會被追查責任,到那時,他的麻煩就大了。
他悄悄抹了下一頭的冷汗後,斟酌著開了口:“秦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作為劇組導演,肯定是有責任的。不過,劇組事務太多,我也不可能麵麵俱到,有很多情況我都不太了解,就比如說,今天早上我是真不知道晉小姐身體不舒服,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讓她吊威亞,我完全可以拍其他的戲,畢竟拍攝日程是可以根據情況適當調整的。”
他說完,又憤憤不平似的哼了一聲:“這要說起來,都怨那個譚詩菡,聽說是她硬拉強拽地把晉小姐弄去的,這些都是我事後才聽說的,我建議,警察要調查就先從她那裏調查。”
狡猾如他,要想逃脫罪責,首先就要把責任都推到另一個身上,況且他說的也是事實,並沒有冤枉譚詩菡,隻不過把自己冷眼旁觀,或者是縱容的態度給刻意忽略了。
秦羿川微微眯起覆滿寒霜的眼睛,冰刀一樣的犀利冷酷:“你們最好祈求她沒事,她要是有個萬一,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導演心下大駭,立刻誠惶誠恐地雙手合掌,非常虔誠地祈禱道:“晉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已是深夜,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手術還在進行中。
手術室外,坐著一個明明已經滿身心疲憊,卻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男人,他的脊背非常挺直,像一根繃得緊緊的弓弦一樣,絲毫不敢鬆懈,他深邃的眼睛裏被一層無邊的沉痛覆蓋著,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手術室的門,生怕錯過什麼似的。
陸宇辰去醫院門外的小超市裏買了點麵包和牛奶過來:“秦總,您午飯和晚飯都沒吃,來吃點東西吧。”
“自己吃,別管我。”秦羿川撥開放在麵前的食物,語氣有些不耐,聲音是沙啞的。
陸宇辰默默地歎了口氣後,收回了手,陪著他坐了下來。
一直到淩晨一點,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隨後門被打開,幾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