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確是茫然的,剛才她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魔鬼,有天使,有恐懼,有喜悅,攪得她腦袋渾渾噩噩。
現在突然睜開了眼,卻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而那張英俊逼人的臉映入視線,感受到他實實在在的就在眼前,她又是震驚的,她不敢相信這是現實,以為又是自己編織的美夢。
可他低醇好聽的聲音就在耳畔,他俊美的臉離自己這麼近,他臉上的擔心和喜悅是那麼的明顯,甚至他呼出的噴灑在她臉上的熱氣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這一次,不是夢!
晉若溪使勁睜大眼睛,定了定神,嘴唇蠕動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了氣若遊絲的聲音:“這是哪裏?”
“這是醫院,你受傷了。”秦羿川的眼睛裏閃耀著感謝上蒼的淚光,灼灼黑眸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晉若溪的眼珠艱難地轉動了一圈,看清楚這裏的環境,臉上露出一抹了然,那些噩夢也一點點的在腦海裏回放……
她克製著內心極致的悲涼和委屈,任由工作人員把裝備套在她的身上。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她的身體緩緩起飛,由低處飛向高處,飛向遠處,再往下墜落。
心痛到了麻木,以至於身上的疼痛絲毫感覺不到,也忘記了內心的極度恐懼。
不知怎的,一直平穩飛行著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她陡然從昏昏沉沉中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身上的裝備出了問題,她疾呼著,慘叫著,帶著瀕死前的極度恐懼,可回應她的隻有淒厲的風聲和不斷往下墜落的身體。
她的身體先是跌落在了一棵大樹上,她的手臂下意識地抱住了一根樹枝,但強烈的撞擊幾乎已經將她撞暈,體內痙攣般的疼痛更是讓她受不住,隨著一股熱流從體內的湧出,她知道那條小生命是真的棄她而去了。
所剩無幾的力氣在極度的恐懼和悲痛中消失殆盡,綿軟無力的身體在無助和絕望中繼續往下墜落……
她輕輕閉了下眼睛,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滑入雙鬢,穿過她的發絲,滑落到了潔白的枕頭上。
若不是那棵大樹起了緩衝作用,現在的她恐怕不是在醫院,而是已經到了陰曹地府。
噩夢永遠不堪回首,回想一次就是對身心的無情折磨和摧殘,是對殘酷人生的清醒認識。
她的眼淚仿佛對他的無聲控訴一樣,秦羿川登時慌了神,一邊替她擦著眼淚,一邊心疼地抱緊她:“不哭了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我一定保護好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了。”
可他越是這麼說,她好像越是委屈,眼淚越掉越多,無聲的眼淚仿佛泉眼一般,不斷地往外奔湧,沒有枯竭的時候。
“你別哭了好不好?”他的心疼痛得就要碎掉,聲音哽咽破碎,“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我自己,來,你先打我幾下解解氣。”
他說著,拿起她的手就往他的臉上拍去:“打你個混蛋秦羿川,讓你小心眼,讓你那麼愛吃醋,讓你那麼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