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終於對周梓乾起了作用,他深邃的眼眸緩緩地轉向她,顧芷蘭心中一喜,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然後對著他肯定又鄭重地點點頭。
不知怎的,周梓乾忽然從她胸有成竹的臉上看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可怕陰謀,結合著方才晉若溪對他說過的話,他靈台一閃,突然拿出手機:“等下,我先接個電話。”
他說著就推開了車門,卻並未走遠,就站在車門外,背對著她聽電話。
顧芷蘭癡迷又略帶幽怨地望著他偉岸挺拔的背影,豎著耳朵諦聽,隱約聽見他說著“嗯”“啊”“知道了”這類簡單的字眼。
沒一會兒他就結束了通話,然後把手機收回口袋,重又坐回到了車上。
這次,不待顧芷蘭說話,他倒是先開了口:“剛才我們說到哪了?”想了一瞬,“哦對了,說到你爸的身體了,我剛才沒聽太明白,你再說一遍。”
看他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有明顯動心的表現,顧芷蘭頓時信心倍增,話就說得更直接了:“對,說到我爸的身體了,醫生剛查出來他得了白血病,你知道的,白血病可是絕症,活不了多久的,他死後,顧氏就順理成章是我的了,隻要你跟我複婚,我的也自然是你的。”
“這條件聽起來確實挺誘人的。”周梓乾眯著眼眸,仿佛在做認真的考量,忽然又有所顧慮似的說,“不過……”
“不過什麼?”顧芷蘭急切地追問,生怕他再反悔似的。
他瞥向她,深邃的眸突然有犀利的光射出:“你是憑什麼認為白血病就一定是治不好的絕症的?他可是你父親,難道為了自己的幸福,你就那麼盼著他早點死?”
顧芷蘭以為他在擔心顧長水死得慢而等不及,於是直言不諱道:“我也知道我那麼想很不應該,但事實上,他的病真的是治不好,他得的不是普通的白血病,而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白血病,連醫生都束手無策,所以說,我不會讓你等很長時間的。”
“你想知道如果是我父親得了重病後,我會怎麼做嗎?”周梓乾沉吟一瞬,忽然轉了話鋒,顧芷蘭本能的以為他是要幫她出主意如何讓顧長水死得更快,於是做出洗耳恭聽的期待樣子,隻聽周梓乾說,“如果是我父親得了重病,我一定會不惜一切地去給他治病,日日祈禱他早點康複,絕不會像你一樣詛咒他早死!”
他的話讓顧芷蘭徹底地愣住了,隱約覺出了不對勁,卻是不願相信那是真的,今天的談話本應該就此打住,但到底是不甘心:“梓乾,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也是個孝子,但也不能因為我說了實話就說我是個不孝的人,如果我爸得的是普通的病,我一定會盼著他早點康複,可是他得的明明就是治不好的絕症,就算日日為他祈禱,也隻能是自欺欺人。與其去做那些無用功,還不如為今後早作打算,反正顧氏遲早都是我的,我這樣說也完全是為了顧氏今後的發展著想。顧氏是我祖輩的心血,隻有把顧氏發揚光大了,我爸將來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