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擦肩而過(2 / 2)

“貴寶號怎麼稱呼?”胡四又問。

黑袍漢子道:“叫做楊記綢緞莊。”

胡四納悶道:“閣下姓徐,為何貴綢緞莊叫做楊記綢緞莊?”

黑袍漢子道:“迫不得已需要佯裝,故名楊記綢緞莊。”

這番對話,是高長恭預先跟胡四約定的接頭暗號,見黑袍漢子說得絲毫不差,胡四確信此人就是蘭陵王安排的密使,於是,他激動地問:“鄴城的形勢如何?王爺安好否?”

黑袍漢子沒吱聲,默默從懷裏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

胡四緊盯住錦盒,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

黑袍漢子輕輕打開錦盒,裏麵露出一枚桃核。

胡四一見,頓覺天旋地轉,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

黑袍漢子收起錦盒,沉聲道:“事已至此,你按王爺生前的囑托,馬上行動吧!”

胡四強忍悲痛,擦幹眼淚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胡四趕著馬車出了隆升客棧,急匆匆往城門駛去。

路過萬裏香酒館時,恰巧馬車的窗簾被風吹起,坐在車廂裏的柳岫雲朝外瞥了一眼……驀地,她瞧見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盡管這張臉滿是泥垢和血汙,盡管柳岫雲的神誌處在迷糊狀態,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人是陳伯茂!

兩個酒館夥計一左一右拽著陳伯茂的雙手,像拖死狗一樣把他從“萬裏香”的店堂裏拖了出來。

今日早晨,一名“萬裏香”夥計打開酒窖,發現有個年輕乞丐醉倒在地,身旁倒著兩隻空酒壇。這名夥計又氣又急,把偷喝美酒的乞丐痛揍一頓,然後叫來另一名夥計,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乞丐拖出了“萬裏香”。

“停車!快停車!”柳岫雲衝胡四喊道。

胡四勒住馬頭,回身衝車廂內問道:“怎麼了?”

胡四娘道:“王妃看見了這個乞丐,突然驚叫起來。”說著,指了指倒臥在路邊的陳伯茂。

這當兒,陳伯茂被冷風吹醒,掙紮著從地上坐了起來,一抬頭,他看見了趴在馬車窗口的柳岫雲。陳伯茂渾身一震,脫口喊道:“岫雲!”因為醉意尚未消退,這聲喊口齒不清,聽上去很像是在嘟囔。

坐在馬車上的三個人都沒聽清這聲嘟囔。

胡四對母親道:“王妃一定是看那乞丐可憐,動了惻隱之心。”

胡四娘道:“那你送些錢給他,省得王妃記掛。”

胡四“嗯”了一聲,跳下馬車,走到陳伯茂跟前,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塞進他手裏,然後匆匆返回馬車,一甩皮鞭,馬車繼續朝前駛去。

“停車!快停車!”柳岫雲一邊急切地高喊,一邊將頭探出窗外向後張望。

胡四娘拉住她,安慰道:“胡四已經給了那乞丐五兩銀子,他不會再受凍餒之苦,您就放心吧。”

柳岫雲連連搖頭,拍著車廂嚷道:“他不是乞丐!不是乞丐!他是伯茂!是伯茂!”

胡四娘以為王妃又在說胡話,便輕輕撫著她的肩膀哄道:“好!好!他不是乞丐,是伯伯。”

陳伯茂揉揉眼睛,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自言自語道:“難道,這又是在做夢麼?”

(第三部完,欲知後事如何,請看《陳宮恨》第四部之《風流雲散》。)